因為自己的誤解,因為自己這麼多年來的任性,易嘉幀從來不會聽易承修和易太太的解釋,對他們對自己寬容,總是自以為是的認為是對方的愧疚,是對方欠自己的。
易嘉幀不知道自己現在除了說對不起意外,還能再說什麼話了。這三個字就算是說一千次一萬次,都不足以彌補他過去二十多年來的種種。
說到底,他不過是一個和易家,和易承修、易太太毫無血緣關係的人,他們在明知道的情況下,不在意自己的任性無知,年複一年日複一日的關懷著自己。雖然他們在一些地方用錯了方式,但他們依舊選擇順著他哄著他。
他們視自己為最親近的人,可是他因為自己可笑的誤會視他們如仇敵。
易承修聽著這一聲聲的“地不起”,看著易嘉幀充滿了落寞惶恐的神色,就像是一個做錯事的孩子。
心裏無數次的惱怒過他的所作所為,在這一刻卻還是化作滿腔柔情。
易承修深深地歎了口氣,站起身來,在易嘉幀後背上狠狠地拍了一掌:“既然知道錯了,午飯就留在這裏吃吧。都是因為你這個臭小子,都這個時間了午飯都沒做好,還不趕快下去跟你媳婦一起幫忙做午飯!”
易嘉幀和易承修下樓的時候,童然喝易太太立刻站起了身,擔心的看著他們兩人。易承修卻難以麵對易太太的目光。
“媽……”張了張嘴,嗓子中發出生澀怪異的音調,卻將易太太和童然嚇了一跳。
易太太不知所措的扭頭看向一遍的易承修,用目光詢問著到底發生了什麼事。
易承修冷眼斜了一眼易嘉幀,大聲喝道:“剛才跟你說的什麼?磨磨蹭蹭的還不趕快去做飯!”
易嘉幀在童然像是看到了世界末日一樣驚悚的神色中,繃著一張臉,拉著童然就去了廚房。
“發生什麼事了?”易太太不安的問道,這、今天到底是怎麼回事?易嘉幀居然局促的衝自己喊了那聲她一輩子都不敢想的稱呼。
“臭小子好奇心旺盛,翻出了陳年舊事而已。”易承修輕描淡寫的說道。
“什、什麼?他都知道啦?”易太太很快就反應了過來,難怪今天易嘉幀會跟著一起來,臉色還那麼奇怪,“那該怎麼辦呀!”
“什麼怎麼辦?”
“就是、就是、哎呀我也說不清楚。”
易承修看著已經快要亂成一團的易太太,笑著拉過易太太的手輕拍道:“你亂什麼,要亂也是那個臭小子!”說道這,易承修略微頓了一下,輕歎道:“這麼多年,委屈你了。”
易太太漸漸從最初的慌亂中平靜下來,在聽到易承修的話後,鼻子一酸。她扭頭背對著易承修,說道:“跟你在一起,我從來不覺得委屈。”
廚房裏,童然問個不停:“你太陽打西邊出來啦?你葫蘆裏,賣的都是什麼藥啊你!國之將亂必有妖孽,你接下來不會有什麼大動作吧?!”
易嘉幀被童然問煩了,拿起一個蘋果就塞進了童然的嘴巴裏,板著一張臉冷聲說道:“做飯!”
童然看著易嘉幀微紅耳朵,十分可疑,不滿的瞪著易嘉幀:“說好了夫妻之間要不分彼此的……”
易嘉幀歎了口氣,拍拍童然的頭:“我隻是弄清楚了很久之前的一些事,認識到了自己的錯誤而已。”
童然一怔,想到易太太今天的話,了然。
童然沒有問易嘉幀,到底是不是她所想的那樣,因為一切都已經不重要了。挽起袖子,童然笑嘻嘻的將易嘉幀撞到一邊:“去去去,這是主廚的位置,你這種程度隻能負責給本主廚打下手!”
豐盛的午餐做好,一家人圍坐在餐桌前,易家第一次出現這樣溫馨的情景,在一片歡快的氛圍中度過。
童然吃了沒兩口,突然一陣惡心反胃,忍不住奔去了廁所。接連兩三次後,易嘉幀急了:“你怎麼了?是不是之前海難的時候留下的後遺症?我們這就去醫院。”
“沒事,應該不是什麼後遺症。”童然揉揉難受的心口,又是一陣惡心。
易承修和易太太聽到“海難”兩個字就渾身一顫:“去醫院!都這樣了怎麼能不去醫院!趕緊去!”
不由分說的,一群人按著童然來到了醫院。因為懷疑是之前的後遺症,這次接待童然的,依舊是之前的那個郝大夫,隻不過,是在婦產科裏找到的。
郝大夫在看到童然一臉震驚的神色,麵無表情的說道:“在婦產科看到我很奇怪嗎?”
童然老實的點了點頭,十分奇怪好嗎!
“你出院後,我又接受了一個意外車禍的病人,病人跑了,院長就罰我來婦產科呆幾天。”郝大夫解釋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