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姑姑何須擔心?絮離對這些規矩早已熟知,雖有些問題但都無傷大礙,不如這幾日就讓絮離自個兒好好琢磨琢磨,琢磨好後再去擇訪姑姑?”我說著話,也便悄然打開了錦盒。
教儀姑姑起先還有些不知所措,但待到看完盒子裏所裝之物後便立馬收住了緊迫的神色轉而將麵色化為了喜笑顏開:“這主意好,貴人果然聰瑾眀仁。”說罷,便將盒子合上接了過去。
“那麼太後娘娘那邊…。”我略帶些遲疑地問道。
教儀姑姑思索片刻,說道:“不若這樣,貴人明日來找我,我考考貴人宮中的禮節,若已經全然熟識,那萬歲爺與太後娘娘那邊我也好打點一些。”
“那絮離便先謝過姑姑了。”我乖巧的行了謝禮:“夕若,叫小華領姑姑去梅園住下。”
說到那盒子裏的物品,其實是一把鵲釵,這釵子是我照著印象中上官芬容的釵子叫人做的,這教儀姑姑也是我上一世的教儀姑姑,她曾因弄丟了田芳容的鵲釵而打出宮。這釵子原有三把,是皇後賞賜給崇元元年入宮的三位大家閨秀的,這三位便是芬容上官氏、芳容田氏和美人王氏。這鵲釵弄丟之時恰好是選秀之時,所以這教儀姑姑對這鵲釵的敏感度極高。
安撫好了教儀姑姑,接下來的事情倒是順利了不少,這次外出的目的是去長安找祖母。
上一世我對自己所謂的祖母並不是十分了解,所以也一直沒有麻煩過他。
隻是後來她還是為我的事情而丟了性命,後來我才知道他為我入宮費了不少心思,還專門挪用了當年許貴妃號召宮人的令牌。
可惜那時候我與他並無太多的交集,也並不知那些宮人是她千方百計送入我宮裏的,故不但沒有重用反倒早早遣散去了。後來聖上還把這些宮人都當做我與前朝通信的用人,多了幾分證據。
第二日一早,我便與叔伯們告假,中午時分又在教儀姑姑那裏考畢了禮儀之後便駕著馬車同夕若向長安去了。長安到洛陽其實算不得極遠,但到底算不得近,加之這一次我將要與祖母進行的詳談日子和來去往返的時日來算,來來回回十日也差不多要用完。
“小姐,”夕若似乎很是歡喜:“咱們已經出了城,走官道的話後日寅時便到得了。”
“瞧你這高興的樣子,這才剛剛出城而已,又不是已經到了長安了。”我雖這樣說著,但心底裏卻總是高興著的。
我從七歲開始就從隴右被接到了京都,除卻每年除夕之時會隨叔伯一同去長安以外,其他的時日都是在京都度過的,所以這次出行實際也算是我的第一次自己外出。
“說來確實如此。”夕若粉撲撲的饅頭小臉上卻多了幾許悲傷:“但想來小姐與奴婢可以相處的時日也不過隻有十日罷了,相比起來,這一兩日就顯得尤為多了。”
聽罷這話,我心中也隨著她的言語而變得有些淒然,的確,我可以呼吸宮外空氣的日子也就這些了。這短短七日,除開入寢與用膳以外也不過短短的六七十個時辰罷了。
我這麼想著,但隨即卻不由著心意的掃開傷感道:“今後我走了,你在那歸德將軍府上免不了要受些委屈。”我像是在歎息人生多桀一樣皺了皺眉頭,又愣愣的看了她好久。
“小姐……。”
“這樣,”我適時的打斷了夕若想說的話:“我記得德禎十年時我與沐楓在她生日慶宴上相會時,你似乎對沐風的弟弟有些感興趣。多年相處下來我也知道這沐之公子確是個好的,況且他雖是五子卻到底是嫡子,不如我與沐楓商議著讓你做他的妾室如何?”
夕若聽著我的話,表情突然有些慌張:“小姐…小姐…。”
她卻也不說其他,這喃喃念著這兩個字。
“如何?要知道妾室雖然要受今後的正室壓迫,但好說歹說這沐之也是唐國公的兒子,今後若真成了才,怕是連側室也是各家小姐搶奪的位置。”我似是勉強的擠出了一抹笑容,又再一次對夕若問道。
“奴婢…。”夕若幽幽看我一眼:“奴婢自知配不上沐之公子。”
“這怎會?”我看著她:“若是身份的緣故,我便請三伯收你為養女,想必如今我這個貴人的話他也不可能不忌憚。”
“不是這樣的,”夕若看起來似乎很是著急:“奴婢並不是因為這個緣故才不願嫁與沐之公子的。”
“哦?”我皺皺眉:“那又是何緣故?”
“奴婢……奴婢是想一生照顧小姐。”
我似是很驚訝:“一輩子?現如今我是要入宮的,夕若你如何可以跟隨我一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