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來,你似乎還未有過承寵?”沐楓一下子繞開了話題,似乎是起了我的境況似乎比她還要差,便略帶著試探地問道。但她麵上卻有意無意浮現出笑意,人在艱難的時候總喜歡看比自己還艱難的人的笑話,這個習慣竟然連對方是好友也不能放過。

“你瞧瞧這後宮,皇上寵信之人難道就好過了麼?”我朝她笑了笑,又道:“所以承不承寵不過都是一個樣罷了。”

“但如今你這樣也過於無寵平淡了。”她似乎是在認同我的這番話,但言語之中又有一種別樣的意味。

“就算我有心爭寵又能如何,後宮之中畢竟姿色絕豔之人不在少數,我未必能如願。”沐楓忽然提起承寵之事,應該是想要幫我,我現在所說之話看似是在拒絕實際上確是欲拒還迎之招。但我言語之間一字一句說的懇切,就如同我真在這樣想。

“成事在天,但謀事是在人。”沐楓止住我正在繡花的手,目光不再是方才的哀怨了。

“此話怎麼講?”我假裝有些不明了,反問到沐楓。

“宮中三人成虎,而又虎虎生威,若絮離願學武鬆,我便願作那送酒之客。”沐楓幫我理了理發鬢,細耽著我的眉角,似乎在端詳著我。

她的這一句話自然是想要我出頭的意思,我雖然自己也想要去引起聖上的目光,但我姿色平凡又苦於沒有人提攜,所以縱是去試也極有可能會無功而返,甚至還落得一身騷,沐楓如今這樣說給我聽,想必定是有了法子。

“怎樣才能做得武鬆?打虎之人勢必要有足夠的英勇,而我並非實在勇敢之人,怕是不行的。”這又是一招欲拒還迎,沐楓若見我對名利過於關注,心中指不定會對我有些隔閡,但我若事事呆而不明,時時刻刻謙謹有序,那麼沐楓心中反會有真正的幫我之心。

我並非是在對沐楓有所隱瞞,隻是她是王妃一黨,這暖玉閣內少不得王妃黨的細作,我說話自然要小心隱瞞。

“英勇倒也不必,高位之人必可威嚇敵人。”

“可我連聖上都沒見過,又如何做的了高位?”我語氣之間自然含著疑惑不解。

她定定地看了我一會,握住我的手,一字一句道:“那便要爭取。”

我正又欲問她些什麼,卻見她搶說到:“經曆了這一件事我這才知宮中真心待我之人不過唯你一個。

”確實,這件事過後,聖上不召見沐楓,連王德妃也閉門不見了,宮中來看望沐楓的妃嬪也隻有我一個。

沐楓從來沒有這般憔悴過,我正對著她:“我們自小一同長大,發生了這樣的事情我雖然無法幫你,卻還是可以陪著你同你一齊渡過難關呀。”

我淺淺地笑笑,心下卻知道沐楓這一句話其實多了一些對生人的拉攏,少了許多與我情分。

她見我多次承讓,這才終於說道:“歡暢林的各色春花都開放了,煞是好看。”

我一怔,歡暢林是聖上常常閑逛的地界,然而卻並非是在內宮,沐楓此話難道是要我去那裏見聖上?

“可那個地界不在內宮,要去賞花的話恐怕有些難。”歡暢林其實是在內宮與外朝交界的地方,正連著聖上的禦書房,但正因禦書房常有前朝大臣來往,所以後宮妃子去那裏,倒是有些不避嫌了。

她眉眼含著笑,忽然簇近我的耳旁,溫柔的氣息伴著梔子花的清香,她言語道:“我有法子將侍衛支開,你可知……”

她頓了一頓,眉目流轉之間又帶著逗耍的狡黠,便在這裏停住了。

“可知什麼呀?”我知她故作玄虛逗著我玩,說話隻說了半句讓人心焦,便隻得有些著急地**到。

“可知……”她又轉著眼看我,似乎在思慮又實在是在嬉耍,她忽然倩笑一番,道:“哎呀,我忘了。”

我朝她怒瞪了個白眼,這才憋了憋嘴道:“好姐姐,你就不要逗我了好不好,你明知道我最討厭人說話說半截的。”

“我是真忘了,可不是在逗你。”她笑意未變,這一句明顯是在打趣。

“哼。”我轉過身去繼續繡我的作繡,時不時用眼瞟她,裝作一番生氣的模樣。

她拍了拍我的肩,我會過眼瞧她一下但倏忽間又回過頭繡我的鴛鴦不去理會她了。

她這才湊到我我這邊來,近到了我的麵前,說道:“好啦好啦,不逗你了。”

我抬眼瞧她,示意她言語,她突然道:“做人可不能這般小家子氣。”

見我還是不理她,她這才坐下說道:“算了算了,我剛才是想說啊,聖上這後宮之中各花爭研,卻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