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敬見一向眼高於頂的表妹竟然一反常態對蕭巋笑語盈盈,現在還出口相邀同遊大伾山,再也忍耐不住說道:“表妹,隻是萍水相逢,此舉恐怕不妥吧!”
張茵茵並不理會蕭敬,這個遠房的表哥她從未看在眼裏,若非自己一個女子出遊不便,她是絕不會考慮與他同行的,其實那蕭敬長相也算英俊,隻是與蕭巋相比便顯得平庸了。
自見到蕭巋,她的眼睛再沒有離開過他,蕭敬在說些什麼她完全沒有聽到,隻是殷切的看著蕭巋,那副神情讓在一旁的百草都不忍拒絕。
出乎所有人的預料,蕭巋淡淡笑道:“令兄所言甚是,舍弟自小體弱,不便操勞,今日我們也遊的盡興了,正欲離去,他日有緣再會!”說完行了一禮,拉起百草頭也不回的走了,再也不看張茵茵與蕭敬一眼。
蕭敬見蕭巋毫不留戀的拉起弟弟走了,心中暗喜,對著猶自戀戀不舍還在看蕭巋背影的張茵茵說道:“此人甚是狂傲可惡,走了最好!”
對極度自信的張茵茵來說,她絕對不會想到蕭巋離去是因為無意與自己有交集,她認為蕭巋是因為惱了蕭敬的粗俗無禮才不願與自己同行,暗怪蕭敬連累了自己,看著蕭巋修長灑脫的背影,心中極為不舍,不知此生還能否再遇到此人。
被蕭巋牽著手的百草,還是第一次與一個男子如此親密的接觸,心跳的厲害,在轉頭之際餘光見到張茵茵還在望著蕭巋,不由笑道:“那個叫茵茵的女郎一直在看著你!”
蕭巋笑道“隨她看去,倒是你,一向能說會道,剛才怎麼不言語了?”
“得遇如此佳人,不敢唐突造次,怕破壞了你們交談的雅興!”百草道。
蕭巋聽百草的話有些酸酸的意味,又見其神情有些落寞,便鬆開了拉著她的手,輕撫了她的頭,笑道:“她和百草相比較,稱不得佳人!”
原本蕭巋見百草落落寡歡想要逗她開懷,不知怎地說出的話竟變了味道,見百草低頭不言,暗惱自己不該口舌輕薄。
殊不知此時百草想的卻是剛才與蕭巋執手相牽,此刻她的手心還殘留著他手掌的餘溫。又聽他誇獎自己,心中高興的很,抬頭笑道:“她怎麼稱不得佳人,看她穿戴講究,言談不凡,並非尋常富貴人家的女郎,定出身不凡。”
蕭巋見百草笑了,也放下心來,又聽她說起張茵茵出身不凡,麵露嘲諷道:“卻是出身不凡!”
百草見蕭巋神色古怪,問道:“難不成你認識她?”
蕭巋發覺自己失態,笑道:“我怎會認得她,出身不凡不是你說的麼,不要再說她了,這大伾山景色清幽,我們再去其他地方轉轉可好?”
百草見已經到了晌午,人越來越多,很多女郎像蕭巋投來傾慕的神情,弄的她不想在逛下去了,說道:“我覺得有些累了,我們還是下山吧!”
盡管如此,兩人還是在大伾山上待了大半天,玩的也算盡興。
在山腳下,李千命早派人等候二人多時。
他們到了客棧,用過晚飯,百草來到李千命房中,想要檢查他的傷勢,剛好蕭巋也在此處。
百草見二人談的投機,不好打擾,便拿出笛子練習。
這一路上,隻要一有時間,百草便練習笛子,此時她已將指法練的純熟。
隨著百草的笛聲起落悠揚,李千命和蕭巋漸漸的停止了交談。
蕭巋見她的指法已經純熟,拿起手邊的茶,邊喝茶邊合計著到鄴城之後,可將《山水吟》教給她了。
在他身旁的李千命則是看看百草又看看蕭巋,越看越覺得兩人是良配,不由想起和蕭巋初次見麵時的樣子。
想著他才十五六歲的年紀便有如此身手,隻怕沒幾年就可超過自己了,李千命本是武將,如果在其他場合下和蕭巋相識,蕭巋身上文雅灑脫的氣質並不會讓他多喜歡,但在彭城時蕭巋最先展現的是他的武功。
對李千命來說,唯一能與酒相比的愛好就是武功了,因為他有傷無法飲酒,這一路上見到蕭巋就不由聯想起他踢向張石那腳,無論力度,準頭都讓李千命叫絕。
想到此,他猛然想起一事:蕭巋是被他雇來保護百草的,如今眼看鄴城便到了,他若是要離去該如何呢?
當初隻覺蕭巋武功高,自己又身受重傷,留下此人在路途中多一重保障,哪曾想到相處下來如此和諧。
尤其看到他和百草之間的神情舉止非常般配,他又尚未婚配,百草對他和對陳軒那小子明顯不同。他一心想將兩人湊成一對兒,此時的李千命很擔心到了鄴城蕭巋離開,到時候該如何留下他呢?
這等做媒牽線之事,對李千命這種從未成親的漢子而言實在是太為難他了,隻見他時而皺眉時而歎氣,很是苦惱。
此時百草全部的注意力都在笛子上,並沒有看到李千命那糾結的表情,蕭巋在他對麵卻看的真真切切,奇道:“李叔是否有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