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也會哀怨嗎?對一個女人,尤其是皇宮裏的女人來說,哀怨實在是隨處可見的一種情緒,它像一把自我切割的刀,會不停地切割著你的心,直到死去的那一刻才會結束。
玄寂離深知它對一個女人的殺傷力,所以,他不會殺了她,他要讓她慢慢地、孤獨地一天天老去,直到老死在這世上最繁華的錦繡之宮。
他向她招招手,眸危險地眯起,仿佛一個獵人在審視自己的獵物,考慮著從何處下手。
竇漣漪不知道他想幹什麼,卻又不敢拂逆皇帝的意願,便爬行到他的腳邊,耳蝸忽然一熱,“總有一天,你會來求我,求我要你,寵你。”
他涼薄的口氣與唇中噴灑而出的溫熱氣息形成一種奇特的感覺,令她極不自在,卻又莫名地意亂情迷,喜歡他清新的口氣與幹淨渾厚的男性氣息。
當她從意亂情迷中醒轉時,他已經走到了門口,竇漣漪穩了穩神,衝著他的背影道:“像媚嬪一樣,被皇上視作一隻寵物貓一樣寵著嗎,不,那樣的寵愛臣妾不稀罕。”
那道修長挺撥的身軀驀然一頓,玄寂離緩緩轉過身來,他已經斷定那壺水不是她故意潑向媚嬪的,因為她壓根不羨慕她,便不會因妒生恨。
而他第一次認真地思考,竇漣漪是一個什麼樣的女人,她的小腦袋裏裝的都是些什麼稀奇古怪的想法,而通常,一個男人喜歡上一個女人,便是從好奇開始的,隻不過現在,他絕對不會承認,或許說他壓根不明白更準確一些。
“那你想要什麼?”他問。
竇漣漪迎著他的目光,無比堅定地答:“臣妾要皇上的心。”
她說她要一位皇帝的心?他沒聽錯吧,玄寂離覺得這個女人不是瘋子便是傻瓜,要知道,這個世界上最難得的便是一心人,而獨占一位帝王的心簡直是癡心妄想。
“那你便等著吧。”
眸底因為盛滿了嘲諷而稍減了清冷之意,唇邊諷笑淡淡,也令他看起來不那麼冷酷無情了,他輕蔑地哼了一聲便轉身。
竇漣漪神色泰然,伏地拜倒,高呼:“臣妾恭送皇上。”便有守候在門口的小太監撩起門簾,他頭也不回地揚長而去。
秀珠和小環趕緊跑了進來,一邊一個從地上攙起她,安置在涼榻上坐下,秀珠一邊幫她捶腿一邊察看她的臉色:“皇上沒罵您吧?”
“沒有。”她笑著答。
“那就好。”秀珠略略放了心,可是一想到小姐至今還沒被皇上臨幸,主子倒是一點也不急,真讓人憂心,“娘娘,您應該想法子留住皇上的,宮裏的人都承認您是皇上的女人中最美貌的一個,隻要您肯用點心,奴婢就不信皇上的心不是肉做的。”
“你這鬼丫頭,居然教主子如何媚惑皇上。”
竇漣漪沒好氣地點著秀珠的額頭,秀珠不服氣,嘟著嘴巴道:“宮裏的妃嬪不都是這樣嗎,您沒看賢妃淑妃恨不得使出渾身解數討皇上的歡心,您倒好,盡惹皇上生氣,您這直脾氣應該改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