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喂,有人嗎……皇後在此…..快來人……救命。”秀珠扯著喉嚨叫喊了半天,無奈池子太大,加上荷花長得遮天蔽日,聲音傳不了多遠不說,即便岸邊有人,也看不見池中心的一葉小扁舟。
竇漣漪發現擼還在,便操起來試著撐了兩下,船又晃蕩起來,而且一直在原地打著轉,看來想依靠自己的力量將船撐回去是不可能的了,隻得作罷。
“娘娘,怎麼辦?”秀珠急得額頭直冒汗。
她也急,倒還鎮定:“先別急,小映子在岸上等著,時間長了不見我們回去,肯定會去稟報的。”
“需要幫忙嗎?”驀然,傳來一聲。
雙雙抬眸,這才發現,旁邊不知道什麼時候多了一隻畫舫,一男子立於舫首,著一襲鳩羽色羽緞挖雲左襟親王服,腰間墜了白脂玉圈佩做點綴,陽光自身後斜射下來,更襯得他肌膚勝雪,唇紅齒白,端的是美若妖孽一樣。
“需要,需要。”秀珠大喜過望,連聲答應。
“秀珠,不得無禮。”竇漣漪斥了一聲,然後衝著那人點首致意,“不知王爺如何稱呼?”中秋佳節將至,太後意欲合家歡慶,聽說幾位遠在封地的王爺也將入宮團聚,看這人的服飾必是其中之一。
“廣陵王月驚楓拜見皇後娘娘。”男子一拱手,自報了名號。
這宮中的男人真是個個不同凡響,隻道皇帝玄寂離生得風神俊郞絕非凡品,那心細縝密已是無人企及,沒想到眼前的這位無論容貌還是心智都絲毫不輸於他。
“自家親戚,不必多禮。”原來是孝仁太後的親侄子,世襲廣陵王,難怪氣度不凡。
太後的娘家姓月,祖上當年幫太祖打下江山,為表嘉獎,太祖不僅封月家祖先為廣陵王,成為本朝唯一的異性王,由月家長子長孫代代世襲,還下旨皇後必出於月家,足可見當年月家在朝中的地位有多麼崇高
“娘娘想是遇到了麻煩,不如讓本王舫上的人撐了船送您回去。”
他的聲音溫軟如玉,這心思也妥貼至極,男女授受不親,若是兩人同船而回,必定招致非議,是以竇漣漪感激地看了他一眼,“如此,便多謝王爺周全。”
當下,月驚楓撥了一個人至她的船上,道了別,分別撐了開去。
上了岸,那名小太監不知所蹤,秀珠頓腳道:“娘娘還指望他呢,人都不知去哪裏玩去了,若是指著他,隻怕早就……”後麵那個死字未敢說出來。
“秀珠,這事不許聲張,等會你隻去悄悄地問了他,跑去哪裏了?今天的事一個字不許透出去,記住沒有?”竇漣漪斂眉,示意她小點聲。
秀珠小了聲音,卻不能理解:“今天的事擺明了是有人設下的局,為什麼不告訴皇上,請皇上徹查,不然您在明她在暗,隻怕防不勝防。”
她當然知道防不勝防,可是一來沒有證據,鬧開了也無用;二來今日與廣陵王不期而遇的事,若傳出去隻怕節外生枝,搞不好會被人反咬一口。
“照我的吩咐做便是了。”她沒法跟秀珠解釋,隻得加重了語氣。
秀珠心不甘情不願地“噢”了一聲,主仆倆繼續按原計劃給太後請安,及至到了慈寧宮,聞得屋子裏新鮮的荷香四溢,果見雙耳花瓶裏蓮花綻放,看來有人捷足先登了。
那人正是廣陵王月驚楓。
太後為兩人作了介紹,兩人隻當頭次相見,客氣地見了禮,重新落座,太後笑眯眯地問:“皇後,你覺得哀家這侄兒是不是一點也不比皇帝差。”
確實不差,竇漣漪斟酌著回答:“太後說的是,各有千秋。”
“謝太後與皇後謬讚。”男子麵如冠玉,聲音也溫潤似珠,極了好聽。
“對了驚楓,你可曾娶妃,也不知哪家小姐好福氣。”老人家最在婚姻大事上關心,太後不外是,這不,一見麵便問起了。
竇漣漪也很好奇,不知這華美不凡的男子枕邊人會是怎樣的一位女子,不免探究地望過去,不期與一雙華眸對上,視線各自跳開,宛如驚鴻一瞥。
“驚楓希望找到一心人,白首不相離,可惜心儀之人至今無緣遇見,是以還未婚娶。”月驚楓溫暖如玉的笑容上,也現出一絲絲遺憾。
這世上,最難得的便是一心人了,貴如親王,有此想法,倒是難能可貴,竇漣漪對他的好感不免又增了幾分。
“找一個可心人固然重要,可凡事不可強求,哀家記得你比皇帝還要大兩歲,按理應該妻妾兒女成群了,還有你弟弟慕白,都給哀家抓緊了。”
月驚楓少不得點頭稱是,幾人又聊了一會,竇漣漪因心中有事,便起身告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