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79章 折辱(2 / 2)

這晚,竇漣漪又被蕭麗雲招去侍膳,等侍候完,又捶了一會腿,出來的時候,一輪明月高懸,與地上成排的宮燈交相輝映,她便行走在月色與燈影中,回到了櫳秀宮。

除了自己的新月閣黑漆漆的,其餘幾間屋子都亮著燈,而正對麵的流雲居更是傳出了隱約的調笑聲,“皇上……”

他來了?

竇漣漪心猛然一跳,接著又一沉,那滋味說不出來的難受。

再看流雲居外有忠心不二的李蓮成守著,而碧紗掩映的窗櫳上,隱隱綽綽,映出兩個人影,時而隔得老遠,時而卻挨在一處,不是他來了還會有誰?

一股酸澀驀然湧了上來,“秀珠,去取我的笛子來。”

此刻,屋子裏的嬌俏女子正端了茶,親手奉上,雙目斜斜地勾著麵前一身明黃的男人,說不出的風情萬種。

玄寂離方才月下漫步,一路信步前行,不知不覺竟到了櫳秀宮外,稍一遲疑,便邁了進來,想找的人不在,卻碰到了這位寧夫人。

“六安茶原不該如此的香。”晧腕雪白,蘭花指翹,有好聞的香味隨著她遞過來的茶沁入鼻端,玄寂離接過茶來,倒有些奇怪。

寧夫人絞著手中的絲帕,隻睇著他極其嫵媚地笑。

玄寂離用蓋子輕輕地撥去浮在上麵的茶葉茉子,抿了一口,這次極肯定那香味並非來自茶中,便抬起視線左右一顧,“你點的什麼香,倒是很好聞。”

“您猜。”

女人將雙手背在後麵,歪著頭,嬌俏地賣起了關子。

玄寂離將茶盅一遞,寧夫人知幾地伸手來接,又一縷香氣直逼過來,他笑睨道:“不許調皮,快說與朕聽。”

“噯,香氣在這裏。”寧夫人眸光斜飛,上身往他跟前一湊。

那香味便隨著她的靠攏而濃烈了幾分,心念一動,他猶有些不信地:“你是說香味是你身上發出來的?”書上倒是有過記載,說是有奇女子身上會散發出異香,隻是從未遇到,未可盡信。

隻見女人點點頭,細細地解釋與他聽:“妾身的母親出自香料世家,從小便在妾身的洗澡水中放入調製的香料,久而久之,妾身身上便染了香氣。”

原來如此,玄寂離倒被勾起了絲絲興趣,朝她一招手,“將上麵的扣子解開,讓朕聞聞。”

女人的一張臉頓然煥發出動人的光芒,美眸波光瀲灩,眼底有絲絲縷縷的喜悅與嬌羞一層一層地蕩漾開來,纖指解了扣,款款朝他俯下身來。

羅衫半解,光潔而細膩的頸子在燭光下散發出迷人的光澤,仿佛天然的香氣撲麵而來,說不出的迷蒙,讓人聞之若醉。

眸色湧上一絲薄緋,他伸手將她攬進了懷中,女人不勝嬌羞地半闔了雙眸,幽微的笛聲卻在耳邊若隱若現,細細聽之,仿佛一位妙齡女子在向戀人傾訴衷腸。

“皇上?”懷中貓一樣乖覺的女人,半天沒有等到他的撫慰,惶惶不安地張開眼睛,輕喚了一聲。

玄寂離從怔忡中清醒,麵色複歸清冷,將她從身上推開,人已經站了起來。

“皇上,您這是要走嗎?”女人不甘,跟在後麵哀懇道。

男人揚手一指:“呆在屋子裏別動。”人卻是毫不猶疑地大步離去,任身後的妙人兒身子一頓,整個人如同枯萎的花萎糜了下去。

院子裏,一具修長的身體一直走到西牆下的秋千後,唇邊詭異一笑,驀然出手蕩起秋千,上麵的人猝不及防間,身體忽然向空中飛去,嚇得失聲驚叫,然,手中緊緊抓著那管笛子。

人未如預期般地摔落在地,而是倒在一道堅實而溫暖的懷抱裏,驚魂初定,她仰起頭不依:“皇上,妾身早晚會被你嚇死的。”

他立於身後,雙臂繞過玉頸將她攏在懷裏,下巴抵在她的頭上,詰問:“大半夜的,吹什麼笛子。”

“誰規定了大半夜不許吹笛子?興之所至便吹,噢,妾身明白了,皇上是嫌妾身打擾了您的好事對不對,那好,妾身這就回屋去。”她一邊說一邊作勢要離開。

他的雙臂狠狠地用力,將她牢牢地禁錮在懷中,唇移至她的耳邊,細語呢喃:“你是故意的,對嗎?”

“才不是。”眸中有得意一閃,她卻打死不承認。

男人失望地“噢”了一聲,雙臂一鬆,挪動了步子,“原來是朕自以為是了,也罷,既有人不在乎,那朕便回去了。”

“不許走。”

她急了,回身拉住他,仰著巴掌大的小臉,惶急,於月華下清晰可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