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英子剛回頭看了一眼自家主子,手中的籠子便被人搶了過去,“哎,你……”他張口欲討,招來夏若桐一聲訓斥:“還不閉嘴。”
“哼,算你們識相,啟駕回宮。”
一聲令下,八名轎夫邁著穩穩的步伐,抬著肩輿上不可一世的女人漸漸淡出了眾人的視線。
“姐姐別嘔氣了,若真是喜歡,妹妹托家裏人再尋一隻來便是。”竇漣漪有心病,一路不說話,楊凝芷以為她舍不得那隻鸚鵡,溫言勸慰。
夏若桐也在一邊安撫:“照我看,婉妃也不過圖個新鮮勁,過不了兩天,煩了,沒興趣了,止不定就還回來了。”
“但願吧。”竇漣漪有口難言,還真是希望杜婉瑩三天新鮮勁一過,給她送回來,免得生出什麼事端,又弄得後宮不寧。
不知道是不是烏鴉嘴,沒過兩天,還真出了事,不過出事的不是那隻鸚鵡,而是被杜婉瑩視作自身福祉運數的鐵樹,忽然花兒謝了,樹也半死不活的,隻怕好景不長了。
“活該。”
小英子彙聲彙色地將聽到的消息講完,秀珠便一臉幸災樂禍地蹦出兩個字來。
“秀珠,口中積點德好不好?”
竇漣漪蹙著秀眉批評一句,暗歎了一口氣,隻怕這事還沒完,剛這麼想著,門外便響起了一聲炸雷般的吼叫。
“竇漣漪,給本宮滾出來。”
真是怕什麼來什麼,竇漣漪一邊起身迎接一邊叮囑自己屋裏的人:“等會說話小心著,尤其是秀珠,管住你的嘴。”
說話間來到了院子裏,看見杜婉瑩被八抬大轎抬著進來了,忙上前一步行禮問安:“臣妾恭迎婉妃娘娘,婉妃娘娘吉祥。”
“吉祥?”杜婉瑩示意轎子停住,卻也未宣落轎,八名轎夫便抬著她,如尊佛一般高高在上,不怒反笑:“本宮的吉祥叫你給害死了,你還敢口是心非地祝本宮吉祥?”
竇漣漪在心中默運了一下,才捋清了女人話裏的意思,吉祥是婉妃給那株鐵樹起的名兒,人家的意思是這棵象征吉祥的樹被自己害死了。
“臣妾剛剛才知道鐵樹死了,不對,是半死不活了,呸呸呸,好的靈壞的不靈。”情急之下,竟是越說越不對,算了,還是趕緊撇清吧:“臣妾真的沒害它,請娘娘明鑒。”
杜婉瑩氣得臉色煞白,雙眼冒著滔天怒火,拍得轎杆啪啪作響:“大膽賤婦,還敢狡辯,去,給本宮打到她承認為止。”
“娘娘這不是打算屈打成招嗎?”竇漣漪瞥了秀珠一眼,阻止了她衝出去的動作,然後不緊不慢地理論:“請問娘娘有何證據說是臣妾所為?”
嘿嘿嘿……
杜婉瑩大概被她淡定的樣子氣著了,竟連笑數聲,旁邊的貼身宮女玉蓮一臉擔憂地勸:“娘娘,莫要生氣,小心動了胎氣。”
女人這才有所醒悟,往肩輿背上一靠,指著玉蓮命令道:“你上去問她。”
“是。”玉蓮恭應一聲,轉過身來,替主問起了案子:“儷嬪娘娘,您昨兒個晌午是不是去過禦花園?”
竇漣漪心中咯噔一下,完了,有口說不清了,便硬著頭皮答:“是,可……”後麵的話來不及出口,便便玉蓮打斷了。
“您口口聲聲說與您無關,如今您已承認去過禦花園,而花木房的小李子又稱看見您去過鐵樹下,今兒個早上它便……不好了,這怎麼解釋?”
真是好奇心害死人,竇漣漪後悔都來不及了。
“那是……”秀珠見主子不說,急著解釋,不想被竇漣漪一記橫視,嚇得縮了回去。
竇漣漪額頭滴出了汗珠,“去過不等於做過,那也不能斷定吉祥出事與臣妾有關吧?”對於蠻不講理的人來說,明知這句不管用,她也隻能這麼說了了。
“主子。”
秀珠在後麵提醒似地喚了一聲,可她充耳未聞一般,落在對方眼裏,越發覺得可疑。
“哼,狡辯就是狡辯,來人,給本宮狠狠地打。”
杜婉瑩居高監理臨下,一聲令出,底下宮人撲了上來,眼見要吃眼前虧,竇漣漪情急之下大聲道:“如果臣妾救活了吉祥,娘娘是不是可以消氣?”
“慢。”
杜婉瑩似乎被這個提議打動了,嬌唇微啟,叫停了手下,卻是不信地哼了一聲:“花木房的人都說沒救了,你能令它起死回生?不會是想著拖延時間吧。”
汗,她還真是想拖延時間,好女不吃眼前虧,努力沉住氣,盡可能表現得不慌不亂:“試試看,臣妾若是救不活,娘娘再罰不遲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