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她越是態度誠懇,玄寂離越覺得她心中藏奸,跳起來揪住了她的耳朵:“還敢狡辯,你家主子姐姐是怎麼教你的,越發沒大沒小,沒規沒矩了。”
“主子姐姐,救命!”五兒扯著喉嚨喊了起來。
玄寂離斜睨了她一眼:“喊她來也沒用,你主子姐姐照樣得聽我的。”最後個字還沒落地,一個人站在麵前,蹙著眉頗是不滿地問:“皇上,你這是幹嘛?”
手不自覺地鬆了,他痞笑著正要解釋,小丫頭捂著耳朵殺豬一樣的叫喚起來:“主子姐姐,皇帝姐夫打我,耳朵都給揪掉了,唉喲,好疼!”
“我看看。”竇漣漪連忙扒著耳朵一看,果然紅紅的,眉頭越發擰成了一股麻繩:“你看看,都傷成這樣了,你下手也太重了。”
玄寂離悻悻不已:“哪有你說的那麼嚴重,不過是輕輕擰了一下,聽她瞎叫喚。”
“好啦,讓秀珠給你揉一下。”竇漣漪輕輕地一拍五兒的背,示意她快去。
五兒衝他隨便福了一福,轉身的時候,嘀咕一聲:“要是月王爺當姐夫就好了。”
“你說什麼?”玄寂離臉色嘩然一變。
竇漣漪更是渾身的汗一炸,厲聲喝道:“五兒,你實在是被慣壞了,連輕重也不知道了嗎?”若他起了疑,隻怕後果不堪設想。
“我……奴婢沒說什麼。”五兒雖然懞懂無知,也明白惹下大禍了,撲通一聲跪倒在地:“奴婢的意思是,皇帝姐夫像月王爺就好了,不對,奴婢的意思其實是皇上像月王爺一樣和氣可親就好了。”
“夠了,別再說了。”言多必失,隻怕是越描越黑,竇漣漪當即厲聲製止。
玄寂離淡掃了她一眼:“你見過廣陵王了?”
“是。”
為今之計,越坦承越能打消他的疑慮,竇漣漪便將那天的情形一五一十的說了一遍,一邊說一邊察看他的神色,諱莫如深,看不出端倪。
“你還會烤魚?”聽完,玄寂離看向地上之人,淡聲而問。
五兒將小胸膛一挺:“當然會烤,皇上若是不信,奴婢可以烤來您嚐一嚐。”
足足過了一袋煙的功夫,玄寂離仰頭一笑:“朕吃烤魚的樣子,隻怕比廣陵王更令人笑掉大牙吧,四兒,你以為呢?”
著一襲明黃色的龍紋袍,圍著火席地而坐,手中捉著一支黑糊糊的木棍,再啃著一隻煙熏火燎的魚,這情景,想想便讓人忍俊不禁。
“這麼好笑?”玄寂離淡瞥了她一眼。
竇漣漪拖著他的手,一邊往書房走一邊迎上他淡而銳利的眸光,嫣然一笑:“臣妾不得不說句實話,皇上吃烤魚真是不行。”
“為什麼,他月驚楓吃得,朕便吃不得嗎?”輕輕的一問,外帶輕輕地一瞥,仍是教她聽出了一絲不愉。
她越怕嬌笑起來:“皇上自己想想看,您穿著一身明黃色的龍袍,坐在草地上啃魚,會是怎樣一種情景?”
他歪著頭想像了一下,自己那副尊容還真是不敢恭維,不禁啞然失笑:“可不是沒法看。”
竇漣漪輕舒了一口氣,總算雨過天青,他沒往心裏去,猶是有些不放心地察看著他的神色:“你真的不介意了?”
“一個王爺和一個嬪姬在宮裏烤魚吃,你以為這麼大的事能瞞得過朕?”早有幾個人在他麵前,或有意或無意,或好心或別有用心地提過了。
嗬嗬,這邊暗自慶幸自己沒有隱瞞,而是選擇了君子坦蕩蕩,不然反倒令他起疑,當即歡聲:“謝寂離不疑。”相愛的兩個人之間,信任是有多麼重要,她是有過一次慘痛經曆的,對他的不疑自是深感歡欣。
“我可不是信你,而是信廣陵王,他可是天下第一君子。”玄寂離故意這麼說。
竇漣漪無比怨念地睨了他一眼,要不要這麼打擊她啊!
“你在練字?”說話間,兩人已走進書房,滿室的墨香味道,案頭尚攤著宣紙,玄寂離隨意問了一聲。
她的臉上立現得意:“我在教五兒練字呀,你不知道,如今她可認真了,都會背寫三字經了。”
噗,三字經可是啟蒙教材,稍微好一點的家庭裏,三歲小兒都會倒背如流了,玄寂離走到書案後坐下,隨手拿起一張看了起來,“嗯,五兒的字倒有些進步。”
“每天天不亮便起來了,一直練到深更半夜,你說她腦子是不是進水了,或者被人換了?從前打死都不摸書的,如今你不讓她學還不行。”雖然讀書是好事,可五兒的變化太大太突然,實在讓人匪夷所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