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麼辦?她一時也失了方寸,這事牽一發而動全身,本來是個絕佳的對付安景涼的機會,隻是投鼠忌器,反倒要替她遮遮掩掩了,以免她狗急跳牆,將夏若桐兩人的事給抖了出去。
“你們先回去吧,讓我一個人好好靜一靜。”不要慌,總會有辦法的,她暗暗對自己說。
如果猜得沒錯的話,安景涼想從宮外弄一個孩子進來充當皇子,這位皇貴妃的膽子也太大了,隻是皇後既然知道了,為什麼不讓她既成事實後再去告發?
唯一的可能是,皇後有把柄落在了皇貴妃的手上。
決不能讓這個孩子進宮,否則皇上顏麵何存?做到這一點倒是不難,難的是如何讓皇貴妃閉嘴,不將夏若桐與徐懷玉的私情捅出去。
“飛雪。”
眸光星沉,她叫了一聲,而話音未落,一個黑色身影已立在跟前,拱手恭身道:“請主人示下。”
玄寂離將飛雪送給她了,從那一刻起,她便是飛雪的主人,而隱衛永遠隻忠實於現在的主人,也就是說,若她現在命令飛雪殺了玄寂離,飛雪也會毫無猶豫地去執行她的指令。
由此可見,他對她的信任了。
“你馬上出宮一趟,找到專為皇室服務的劉穩婆,將她立即帶離京城,並找一個隱秘安全的地方安置下來,記住,要快!”她擔心穩婆已經被安景涼控製起來了,不過,即便如此,以飛雪的身手應該不難找出來。
飛雪答了一聲“是”後,便消失不見了。
次日,竇漣漪來到存賢堂求見的時候,主人正在大發脾氣,聞言,直問通稟的小太監:“儷嬪求見,有沒有搞錯?”直到那名小太監肯定作答,這才將臉上的厲色一收,在宮人的扶持下歪躺下來:“那就讓她進來吧。”
“給安皇貴妃請安。”竇漣漪接到傳召,隻身走進存賢堂抱廈間,給貴婦行禮問安。
安景涼挺著大肚子,行動已是十分的不便,連眼皮都懶得抬一下,隻朱唇微啟:“今兒個刮的什麼風,把儷嬪給吹來了?”
“臣妾一路走來,感覺刮的是東風呢。”玉蓮端了繡凳來,竇漣漪邊坐邊微笑著答。
為了裝得更像,安景涼這一向在增肥,這會便抬起有些肥滾滾的玉臂撫了撫鬢角,漫不經心道:“東風好啊,不是有句話叫萬事俱備隻欠東風嗎?”
“聽說娘娘打算明兒個生產,萬事應該俱備了,就怕到時候換了風向。”她溫柔無害地望著對麵,滿意地看到對方的臉驀然變色。
安景涼著實吃了一驚,打算明兒個生產的事她隻跟皇後提過,眼前這位是如何知道的,皇後,肯定是皇後在背後搗鬼。
“玉蓮,去外麵守著,不許任何人進來。”吩咐一聲,女人轉向竇漣漪道:“你想說什麼便直說吧。”
竇漣漪簡直佩服她的淡定自若,等玉蓮依命去了,當下不再繞彎子了:“ 劉穩婆已經被我的人送走了,一天的時間娘娘恐怕找不到頂替的嬰兒,但足夠安排不慎流產的事宜。”
“竇漣漪,你知道自己在跟誰說話嗎?”難怪哥哥的人找不到劉穩婆了,原來真是有人搗鬼,安景涼的眼底透出逼人的寒氣,咬著牙一個字一個字地往外擠。
能令安皇貴妃如此失態可真是不容易呀,她微哂一聲:“這個時候,臣妾以為娘娘應該冷靜才對,千萬別在這個時候動了胎氣,否則臣妾跳進黃河也洗不清了,算了,是非之地不宜久留,臣妾告退。”說著,她立起身福了一福徑直走了。
砰地一聲,背後傳來東西被摔碎的聲響,看來安皇貴妃是真生氣了,竇漣漪抬頭望了望天,蔚藍色的天空上點綴著白雲悠悠,終究是卷進來了,漫看雲卷雲舒的日子離自己是越來越遠了。
安皇貴妃流產的消息是下午傳來的,所有人都大吃一驚,各宮均以最快的速度趕往慈寧宮,孝仁太後吵著要出宮:“哀家不信,一定是你們胡說八道,哀家非要親眼看到不可。”
“母後,您年紀大了不宜勞動,再說了,安皇貴妃這會在娘家,您可是堂堂太後,紆尊降貴地跑去一個臣子家也不合適呀。”皇後月碧落心裏跟明鏡似地,自然極力勸阻。
底下的妃嬪各掩了心裏的小九九,個個神情悲傷,紛紛附和著皇後:“是呀太後,皇後娘娘說得對,皇上不是派徐太醫去了嗎,相信馬上會有消息傳來。”
你一言我一語地終於將太後安撫住了,大家陪著老人家一直等到傍晚,皇上帶著徐太醫來了,大家一看玄寂離的臉色便知情況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