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懷玉好像下了決心似地啟唇:“上次把完鳳脈,微臣就覺得奇怪,回去仔細研究一番後終於有了發現,隻是不敢肯定;方才把脈的時候便留了心,如今至少有九成的把握,所謂皇後娘娘不孕乃人為所致。”
“人為所致?”饒是她一向膽大,聽到這個消息也大驚失色。
徐懷玉謹然點點頭:“皇後娘娘的石門穴被人用針灸法封住了,這便是脈絡不暢且鳳體不孕的原因。”
“誰幹的?”竇漣漪又一次失聲驚呼。
徐懷玉試探著反問:“娘娘您覺得皇宮裏誰最不願意皇後娘娘誕下皇子?”
她的心裏一動,莫非是……皇上。
一念既出,竇漣漪越想越覺得是。
玄寂離向來忌憚月家勢大,娶月氏女兒為妻也是迫於太後之意,如果自己沒猜錯的話,皇上與太後之間一定達成了某種妥協。
皇上答應娶月碧落為後,但皇後不得產子,或許,這場妥協中還包括她,所以自己才得以未受任何阻礙地重回後宮。
“這件事爛在肚子裏,一個字不許外漏,否則隻怕你死了都不知道自己是怎麼死的。”眸光沉了沉,將最初的驚疑沉澱在一片冷然後,她厲聲囑咐。
向來,宮中的秘密知道得越多越危險。
徐懷玉自然知道內中的厲害關係,心中一凜,當即肅然保證:“儷妃娘娘放心,微臣絕不會透露半句。”
“那就好,你先下去吧。”竇漣漪緩和了神色,令其退下。
皇後為什麼要裝病?
她百思不得其解,但有一點卻可以肯定,皇後必有所謀,而謀動的對向極有可能是自己。
“飛雪。”
不行,她不能坐以待斃。
話音還未落,眼前光影一閃,著一身黑色勁衣的冷俏女子已然現身麵前,靜等示下。
“你去中宮打探一下,皇後到底在搞什麼鬼?一有情況,速來回報。”竇漣漪命令一下,女子回了一個“是”字便飄然不見了。
竇漣漪接著揚聲喚來守在外麵的幾位心腹宮人。
“主子,可是有什麼心事?”幾人應聲而入,素雲到底心細一些,見她枊眉輕鎖似有憂慮,便貼心地問道。
如蔥白一樣水嫩的手指下意識地卷著纓絡下結子,她沉吟而問:“如果皇後裝病,依你看,會是什麼目的?”
“那還用問,肯定是想對付您唄。”秀珠快言快語地搶先插了一句。
竇漣漪問詢地看向素雲,後者略一點頭:“奴婢也覺得極有可能,娘娘您還是小心為上。”
裝病?
對付?
這兩個詞交替在腦海中閃現著。
“對了主子,您去中宮看望皇後娘娘的當口,二小姐來過了,說是皇上派她來傳話,今兒奏折多怕是要晚點才能過來。”小英子這才抓到機會回稟。
聞言,不停地絞著纓絡結子的玉指驀然一頓,竇漣漪求證似地問道:“二小姐來過了?除了傳話,她都幹了些什麼?你仔細回憶一下,每一個細節都不許遺漏。”
素雲若有所思地看過來。
小英子有些不明白,主子何以對二小姐的動向這麼感興趣,但想著必有原因,當下仔細回憶了一下:“二小姐今兒個倒是很客氣,進來傳完話,說是有點私事找主子,奴才便請二小姐坐著等,還問二小姐喝不喝茶,二小姐擺擺手說不用,叫奴才不用守在一旁,奴才便出去了;過了一會二小姐出來了,說是皇上那裏少不得人,不能再等了,一邊說一邊急急忙忙地走了。”
妹妹來過了,而且一個人在屋子裏逗留了好一會,足夠做點什麼。
竇嫿姒,希望是姐姐錯怪你了,竇漣漪眸底風雲漫卷,不點而紅的朱唇輕輕一啟,一聲令下,秀珠三人立即行動起來。
……
翌日,專為皇室服務的靈性大法師被請進皇宮,一場法事在眾人的不安中開場了。
太後還有各宮妃嬪一齊聚集在坤寧宮正殿等候消息,不時有宮人出來通報進展。
“靈性法師披上黑底彩紋法袍,背上畫著白底大圓圈,圓圈上寫著大大的法字,一手執著銅鈴,一手拿著風輪法器,在皇後床前跳來跳去。”
不一會兒,那名宮人去而複返。
“靈性法師一手執劍,劍上掛一符紙,口中不停地噴火。”
……
隨著宮人不斷地通報,正殿裏的氣氛愈來愈緊張,最初還有三三兩兩的交頭交耳聲,最後全部大氣不敢出了。
“報,符紙上現出字來了。”一名宮人跑出來,激動地大叫一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