戚雨婷坐在房間看著電視,眼睛雖然盯在電視上,可是心早亂了,她哪裏知道電視裏放的是什麼內容,隻知道一個個穿著古裝在屏幕上走來走去,直晃得她心裏煩。
戚雨婷正要關了電視,忽然聽到了敲門聲。
她猜著是馬文生,便匆匆地向門邊走了幾步,卻又退了回來,問道:“誰呀?”她這一聲問得極脆。話音一出,連她自己都沉得不好意思。
馬文生答了一聲是我。
戚雨婷猶豫著要不要開門。
這扇門一開,她和馬文生之間的那層紙估計也要被捅破了。可是不開,他會怎麼想。
戚雨婷猶豫著,馬文生卻說話了,“睡了吧?那我們明天再見吧。”他說了這話,跟著似乎就走了。
走廊上鋪的是地毯,他就算離開,也沒有腳步聲。戚雨婷見他說走,既是慶幸,又是不安;一顆懸著的心放了下來,卻又隱隱有些失望。
時間似乎過了很久,戚雨婷這才輕輕地打開門。外麵的走廊上果然一個人也沒有了。他竟真的離開了。
女人的心思難以捉摸。戚雨婷也是。馬文生一個副縣級的工業園區管委會主任,他不可能說走了,卻仍留在門口站著吧。
戚雨婷坐回到床上,她翻了翻櫃子上的酒店服務指南,找到了內部電話撥號方式,跟著就給馬文生打了過去。
馬文生也是剛打開電視不久。他想看看新聞,但連續找了幾個台,都是港地的新聞,時政評論員正在抨擊內地沿海一個省份的走私現象,言辭犀利,說話的方式和馬文生常見的內地新聞評論員完全兩個樣兒。
忽然床邊的櫃子上電話響了,馬文生接起來一聽,原來是戚雨婷。
“馬主任,你睡了?”戚雨婷問道。
馬文生笑道:“沒有。正在看電視,你呢?我剛過去看你,剛才的事不好意思啊。我可不是故意的。”
戚雨婷沉默著,馬文生以為她掛了,正想把電話放回去,卻聽到話筒裏那個聲音顫顫地說道:“我還沒睡。”
馬文生聽了戚雨婷這句沒頭沒腦的話,心裏微微一怔。
其實在酒會過程中,戚雨婷挽住他的胳膊時,他已經對這妮子有了好感。上任伊始,戚雨婷給他的感覺是淡淡的,欲言又止的樣子。
可隨著認識之後,馬文生漸漸發現,她是一個內熱於心的人。
他們在酒會裏穿梭,端的是郎才女貌。
戚雨婷微笑可人,她儀態端莊,淺笑之餘,看他的目光是那樣繾綣。如果馬文生讀不懂她的眼神,那他就是活脫脫的魯男子了。她過來敲門,難道沒有想和他繼續親近的願望?
他過去敲她的門,難道潛意識裏沒有一親芳澤的欲念?馬文生隻是怕自己會給她帶來傷害。
自己給過陳景蕊幸福嗎?沒有。從來都沒有過。她從他這裏什麼都沒有得到,相反,她為他付出卻是很多。後來結婚後,又對馬文生是如此的不舍,這些都讓馬文生愧疚至深。
馬文生沉吟著,對著話筒輕輕地問道:“我過來?”
那邊的戚雨婷嗯了一聲。這個聲音已是幾不可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