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機老姚是個有眼色的人。昨天下午他送馬文生去了君臨天下賓館,見到馬文生遲遲沒有叫他去接,便明白馬文生是留在那裏了。
老姚的兒子在二金區分局任普通幹警,這事不知道怎麼被房子明知道了。房子明在鈕全生安排老姚給馬文生開車後,就將老姚的兒子叫到了市局,親自和他談了一番話,最後歸結到老姚自己身上。
“出於對市長的保護,我們公安口需要了解馬市長的每天去向。希望你回去之後,向你父親說明這一點。你也有希望到市局來工作,”房子明恩威並施,很快就降服了老姚。
老姚昨晚給房子明打了電話,他預感這個電話對這個年輕的市長不利。然而今天早上胡光全卻讓他過去接馬文生。
馬文生安然無恙地回來了。
這讓老姚很是意外,也很吃驚。他在市政府小車班,對於市裏的情況一直很了解。成遠航在革城,一手把著全市的人事和經濟。楊雨情這個市長可以說隻是個象征。而公安口和紀檢口分別由房子明和姚千指掌管,也是權力大得驚人。可以說,他們想讓誰倒黴,誰就得倒黴。
這一次馬文生卻是無驚無險地離開了賓館。這個年輕人,可能真是高人呢。
老姚早上已經通過行動表示了忠心,但馬文生似乎不以為意。
現在,老姚需要拿出自己的誠意了。
老姚在馬文生上車之後,便沒有立即發動,而是很慚愧地說道:“馬市長,我,我有愧啊。”
胡光全聽到老姚這麼說,很是驚訝,連忙問道:“姚師傅,你怎麼了?”
老姚見到馬文生麵無表情,便意識到他的舉動完全在人家的眼裏擺著的呢。怎麼辦?為了自己的兒子,他決定豁出去了。早上房子明來拜見馬文生,他都看在眼裏呢。
不可一世的房局長都栽了,更何況是他一個駕駛員呢?他揚起手掌來,重重地給了自己一個耳光。
“馬市長,我對不起您。可是,可是我也沒有辦法啊。”老姚喊道。他的臉因為這一掌,出現了一陣紅。可是老姚已經不在乎了。為市長開車,是何等的榮耀。但馬文生隨時都能請他滾蛋,甚至將他打入不得翻身的境地。老姚當然懂得選擇。
“你說吧,”馬文生往座椅上一靠。他不喜歡這個人這種嘴臉。一個人如果鐵了心走到黑,尚且可以獲得尊重。自虐式的舉動,隻會讓人看不起。
老姚原原本本地將自己如何被房子明威脅說了出來,又把房子明安排他帶進花蕊山莊的攝像頭事兒說了,並說有專門的技術人員去接了線。
“就是我為您送行李進去的那天,”老姚解釋道。
胡光全到這個時候才恍然大悟。為什麼馬文生讓他去再開一間房,而那間房恰恰安排在馬文生自己房間的對麵。原來馬市長的用意在這裏。
問題是,馬市長是什麼時候,又是怎麼發現了自己房間有問題的。看眼前的這個情形,馬文生似乎早就知道了老姚有問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