品兒語氣清清淡淡地道:“有些人之所以讓您如此掛心,無法釋懷,不過是因為得不到。一旦得到了便也如您的那些妃子們一樣,不被重視甚至不再放在心上。凡事不必強求,皇上便也會少卻很多苦惱。珍惜當下擁有的不是更好?”
裴恭措冷哼一聲道:“你倒是巧言善辯,說得卻也有幾分在理。可你又不是朕,終究不能了解朕心所想。也或許是你明明知道卻故作不知。朕還沒有蠢到分不清自己的感情。”
品兒並不接口,隻溫雅而疏離地輕輕一笑道:“皇上,太後娘娘還等著奴婢回去呢,恕奴婢不能奉陪了。”
裴恭措不由冷笑:“你既然那麼想逃離朕,那便滾——”“滾”字幾乎是吼出來的。
“皇上保重龍體,奴婢告退。”品兒話落,毫不遲疑地福身離去。
望著她急急遠去的身影,裴恭措滿眼都是傷慟灰敗。
水華宮。
這是進宮的第二日,雖知宮中規矩要起早去給太後端荼請安,但一來裴恭措並末寵幸她,二來他也未曾提及此事,花緬索性裝糊塗,一覺睡到了自然醒。
她料定昨晚之事必定已經傳遍後宮,第一晚便惹怒皇上,連個封號都沒有,她怕是一點地位也沒有了。隻是這一刻,心情竟猶如聽心湖的冬水,冰封般沉靜,絲毫不起波瀾。哪怕等待她的是暴風驟雨,她亦可泰然處之。
她衝著窗外透進的陽光眯眸抿唇輕輕一笑,一切,與她何幹?隻是,想到此刻姬雲野已經離開東離,心中難免空落。
“宛陶,宮中那些女人想必正在幸災樂禍吧。”宛陶聽到動靜進來伺候,花緬隨口問道。
“姑娘,你可真是心寬,這會兒皇上都下朝了你才起床,昨晚跟皇上鬧成那樣你竟還能睡得著,如今不想著如何挽回,倒先替他的那些女人著想起來。”
花緬不以為意地笑笑:“你倒是變得快,以前巴不得我能嫁給野哥哥,如今倒向著裴恭措那個混蛋了。”
“噓——”宛陶連忙捂住花緬的嘴,“當心隔牆有耳。以後再不許說這樣的渾話。我誰也不向,隻向著姑娘你,你心裏認定的人便也是宛陶認定的。我說這些還不都是為了你好。”
“行了行了,我知道你是為了我好,逗你玩呢。”
“你呀!”宛陶似想起什麼道,“昨晚皇上離開時,他身邊的福公公叮囑過所有宮人,不許將昨晚之事說出去,我今天出去一趟倒也沒聽到什麼風聲,想來皇上的話他們是不敢違抗的。”
“哦?”花緬微帶訝色,卻隻是一瞬而逝。何必管那麼多,從他離去的那一刻,她便決定隻把自己當個過客而已,這裏的一切都與她無關。
有些溫暖,的確不該奢望。這樣也好,不被他牽絆,心中便隻留一個人的位置。
長春宮,罄德妃寢宮。
“娘娘,水華宮那位今早沒去給太後請安,聽說太後很不高興。皇上今晚沒去水華宮也沒翻牌子,在禦書房批完奏折便回了養心殿。”信兒開心地道。
聽聞這個消息,李馨怡竟有些歡欣雀躍。她不知道自己是從何時開始愛上皇上的,隻知道他離宮的那些日子,她對他甚是想念。
她原本還擔心寧婉公主會奪走皇上的寵愛,沒想到她也隻不過讓皇上新鮮了一天而已。當初自己剛進宮時,皇上可是接連留宿了好幾日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