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娘這麼一說,夏兒也覺得在理。那娘娘打算怎麼辦?”
莊紫妍眸光晦暗不明,良久方道:“先靜觀其變吧。”
除了入宮第三日莊賢妃相邀一次,之後一連數日再無旁人打擾,花緬也樂得自在。
裴恭措雖惱著花緬,可水華宮中侍候的宮人卻不比別宮的少,就連守夜的都安排了四人,兩個內侍,兩個宮女,若再加上兩個暗衛,則是六人。
往日,花緬並不覺得這些人礙事,可這一夜,她剛要入睡,便見一道暗影飛入床帳之內,定睛一看,竟是腿上綁了細細竹筒的東啼。
疑惑地解下竹筒,取出其中信箋,待讀罷內容,花緬隻覺心頭一跳,多日來的淡定瞬間不複存在。
她以為姬雲野早已離開南秀,沒想到,他假意同送嫁隊伍一同離開,之後竟又與黎末悄悄返回,住到了朗夜閣為他在雲都置下的一處院落。
姬雲野原本隻想多留幾日看看她過得是否安然,然後再悄無聲息地離開,可如今,他因著想念不得不讓東啼當了信使。
花緬撫摸著東啼那似頂著貴冠的腦袋,唇角勾起一抹溫柔笑意:“我說你為何自打進宮便飛來竄去如此不安分呢,原來是去見野哥哥了。”
東啼啾鳴兩聲啄了啄花緬的手心,似在回應她的打趣。
花緬歎了一聲,喚來宛陶,將信箋讓她看了,見她眸中亦是神采乍現,便開門見山道:“你覺得他們八個人誰最好對付?”
“應該是花震,我發現他值夜的時候喜歡偷偷睡覺。”
“那等後日他值守時我從他那個方向偷溜出去,你在裏麵幫我打掩護,有什麼事就讓東啼通知我。”
“可門外還有四個守夜的呢。”
“明日起,全都免了。”
“這樣也好。屆時你自己要多加小心。”
“放心吧,我入夜出宮,天亮前回來,應該無事。”
兩日後日暮時分,宛陶從康永處得到消息,說裴恭措翻了晴淑妃的牌子。花緬得知後心中很是雀躍,雖知他十有八九不會來水華宮,但如今得到證實,倒也安了心。
月華初綻之時,裴恭措獨自去了翊坤宮,沐浴後徑直入帳,不意帳中之人竟有些慌亂。他並未多想,隻當是因為自己許久不曾踏足翊坤宮,晴淑妃大喜過望而已。
事實上他也沒有心情細細思量。這些日子,他的心思皆在花緬身上,雖未再見她,可但凡與她有關的,事無巨細皆可入心。他多麼希望花緬能像後宮其他女子一樣,把心思都放在自己身上。他雖不喜女子善妒,可若花緬因他而起嫉妒之心,他想想都會覺得心花怒放。
方才,得知宛陶向康永打聽他今晚去處的那一刻,是他這些日子以來最開心的時刻。這是不是意味著她在盼著自己光顧水華宮?若當真如此,便說明自己對她的冷落收到了成效,也證明她對自己還是有些感情的。
然而,他又突然惱恨起來,作為一個帝王竟為了一個失貞的女子卑微到如此地步,還真是丟臉。恨意一起,原本已經邁向水華宮的腳步生生頓住,步子一轉,仍然來了翊坤宮。
是她有錯在先,憑什麼自己要先低頭?
有時候,恨怒也是欲望的催化劑。昏暗燈光下,情欲迷離中,眼前晃動的是花緬對他不屑一顧的容顏。他惡狠狠地扯落女子衣衫,大刀闊斧地將她好一番折騰才算發泄完心中的悲憤與怨怒。然而事後想起身下之人並非自己朝思暮想的那個,竟不覺有些悻然。待意識到這種想法時,他又不由吃了一驚。自己向來都無法抗拒榮來晴的誘惑,為何今日竟對她提不起絲毫興趣?難道花緬真的已經占滿了自己的心嗎?
本想起身立即離開,又怕自己的冷淡讓身邊之人不快,裴恭措躺了一陣,對她聊且安慰一番後才借口還有政事要處理起身穿衣離去。
而簾帳中的女子,在雨露的滋潤下,除頰染桃紅外,更添了幾分嬌羞與喜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