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清康熙四十六年,我也十五歲了,繼承了母親的容貌,十五歲的我雖然不是傾國傾城,卻也猶如出水芙蓉,做媒的人開始紛紛踏上我們家的門檻。
“心兒,你究竟想嫁怎樣的人家啊?”母親看著我一次又一次地拒絕著,心裏越發著急了。
我隻是笑而不語,並不是我的眼光高啊,隻是我無法想象自己與這個時代的男子相處一輩子,一輩子受製於一個男子,一輩子以一個男人為自己的中心生活著,我無法想象那種生活,那種這個時代每個女人過的生活。
對於我的態度,父親卻從來沒有說什麼,隻是有時候莫名其妙地望著我歎氣。
終於在我臨近十六歲之時,作為秀女被送入宮。在離開前,母親拉著我哭得天昏地暗:“女兒,你這是何苦啊,為何不肯聽娘的話,安安心心地嫁個好人家啊,以後我們母女天隔一方啊……”離去的前一天,父親對我說:“心兒,為父沒有什麼好講的。在你出生的時候,誌遠大師曾經對為父說,你不屬於這個世界,並且讓為父待你成年後轉告於你‘別改變試圖曆史,曆史是無法改變的’。為父也不知這話為何意,但是誌遠大師智深道高,料事如神,這話總有他的深意……”父親無法的理解的意思,我卻理解了,作為現代的我對大清的曆史是一清二楚,對即將發生的事情了若指掌,但是我卻沒有能力去改變,隻能靜靜地等著曆史的發生,靜靜地看著曆史的變更……
在一個冬末的清晨,寒氣襲人,我坐入馬車,馬車跟著幾名迎接秀女的侍衛,踏入蒙蒙的霧氣中……
顛簸了一天的馬車終於停了下來,我揉揉發酸的脖子,探出頭時卻發現馬車竟然停在一片樹林前麵,不禁疑惑了:“怎麼回事?”
“姑娘,”一名侍衛走過來歉意地說,“因為霧氣所以我們耽誤了趕路,天快黑了,趕不及穿過這片樹林投客棧,所以隻能委屈姑娘在此地過夜了。”
我下了馬車一看,前頭的樹林霧氣徐徐,絲絲陰冷迎麵而來,頭皮也不禁發麻了,隻能點頭。
於是侍衛們散開去拾木柴,我無所事事地坐在地上發呆。
“達、達……”馬蹄聲越來越近了,幾個便衣的男子翻身下馬,其中一個青衣男子對為首的男子道:“四哥,霧大我們先在這裏落腳,趕明再趕路吧!”
為首的男子點點頭,將馬遞給旁邊的人。
“你們是什麼人啊?”坐在一旁的我無聊地發問。
男人們也注意到我,一個胡須男子大喝:“你是什麼人?”
我嚇了一跳,這時那些拾柴的侍衛們也趕過來,一個侍衛擋在我麵前大聲說:“這是進宮的秀女,你們想幹什麼?”
“秀女?我們四爺是……”對麵的人大聲嚷嚷,卻被為首的男子盯了一眼把話給咽了下去。
“姑娘,在下多有冒犯,請不要介意!”為首男子溫文有禮地向我抱拳。
我卻愣愣地盯著為首的男子出神,這男子三十歲上下,五官菱角分明,目光炯炯有神,精明強幹,頗有威嚴,身上的氣質像及了我在現代時暗戀了多時的上司。忽然我意識到一個姑娘這樣盯著男人看是件突兀的事,連忙笑笑道:“大家都是趕路人,沒關係!”
青衣男子似笑非笑地望著我,嘲弄:“姑娘,好象是你先出聲‘冒犯’了我們吧。”
我忍不住翻了個白眼,忽然看見對麵幾個男的驚愕的眼神,連忙換上淑女的招牌式的笑容:“天快黑了,大家還是趕快準備吧!”
侍衛隨從們準備生火去。我、被稱為四爺的男子以及青衣男子三人原地休息,一時無語,青衣男子明目張膽地盯著我瞧,我也不甘示弱地盯回去。我嘲弄地笑著,想和我比臉皮你還嫩著呢,以前讀書時曾經與男生玩大眼盯小眼,我硬是將幾個男生給盯得臉紅成一片。
“咳咳!”四爺忍不住發話,“姑娘,如何稱呼?”
“秦心兒!”我向青衣男子挑釁地揚揚嘴角,青衣男子終於把眼光移開了,我笑眯眯地向四爺問,“公子,你們也是進京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