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細微的變化,安小可全然收複眼底,想不到,自己已經流淚了,他還是不知憐香惜玉的表現。果然,他沒得可救了。
安小可漠然答道:“和你無關。總有一天,我會讓你相信我說的是對的。”
自己的事,絕對和眼前這個男人毫無關係,再怎麼想,眼淚,也是為了江岩而觸景生情的。
司徒哲耀怔然了幾秒,手倏然地從安小可的領口鬆了下去。原本閃著熠熠光芒的眼眸,掠過一絲道不出的東西。
她的話,像霎時間的閃電一般,擊中了他心底的某種塵封已久的東西。他放低了聲音,喃喃道:“你剛才...說什麼?”
“我說,總有一天,我會讓你相信,我說的,是對的!”安小可擲地有聲地重複了自己剛才的話,她不太懂為什麼簡單的一句話,會引起他這種失神。
這種狀態不對勁。
雖然不喜歡他,卻也還是仔細地打量了一番陷入沉思的司徒哲耀。他的表現很不像他剛才洋洋得意盛氣淩人的樣子,不過...
她靈機一動。
這是個機會!
再一瞬間,她推開司徒哲耀,撞著他的肩膀,猛然跑出辦公室。不知道為什麼,這一幕像極了上午要去見總裁的樣子。
跑得氣喘籲籲,安小可終於停下腳步,反應著,已經站在了樓下。全身從上到下,都是汗涔涔的。她抬了抬頭,看著公司大樓的玻璃牆,有幾間還亮著燈的,無奈地聳了聳肩。
“又和他見到了,又...”想到了剛才的吻,那個迅捷,卻不無細膩體味的吻,她用力地搖了搖頭讓自己清醒,“不行,這裏真的不能再待下去了,這麼冤家路窄的話,真不是個長久的事。”
在公交車上安穩地睡了一小會兒,車靠在了租住房子的小路旁。
到家了。
不過,不知道這個租來的隻身一人的小房子,到底算不算家呢?
進了門,她把自己重重地摔在床上。翻了幾個滾,平躺下來,看著天花板發愣。江岩師兄,師兄...
一停下來,滿腦子就都是他...
喜歡一個人就是這樣吧,想他,都會想到要笑出來。正傻嗬嗬地對著天花板笑,手機忽然“鈴鈴”作響,安小可皺了皺眉頭,接了起來:“欣然——你知不知道,剛才打攪了我一個超級美的美夢,這電話來得真是時候!”
嗔怪著,聽著對麵左欣然的一陣咯咯笑聲:“小可,你不會這麼早就又做什麼春夢吧,是不是...和江師兄有關?快、說、實、話!”
“你啊...去,”安小可也笑了起來,被猜中了心事,還好左欣然並不在眼前,“不要總這麼說了,知道嗎,我最近幾天真的很倒黴,碰到了衰星了!”眼前,浮現出司徒哲耀那張臉。
“說來聽聽?”左欣然在電話另一頭不無關心。
安小可一五一十地把所有經過基本描述了一遍,更不忘記把所有對司徒哲耀的觀點更形容得濃墨重彩一些,最後,長歎了一口氣:“你說,我是不是很倒黴?”
“是,還真是的...”左欣然也跟著歎息,“可是,你現在又需要給小磊治病掙錢,沒辦法,這個工作還真是不能丟...”
“可是,我從剛才開始,一路上回來,做夢都不想再看到那個災星一眼了...”安小可厭惡地講著,頹然的感覺油然而生。
左欣然沉默了幾秒,忽然想起什麼來,頓時電話另一頭興奮的聲音響起:“哎,小可,我忽然想到,有一份兼職還挺適合你的,就是...不知道你願不願意...”
不知怎麼的,她壓低了聲音。
“什麼?!——有這樣的好事?!”安小可蹭地一下從床上坐起來,眼前仿佛飄著一疊厚厚的人民幣,“真的嗎?你覺得...我可以?”
“隻要你相信就沒什麼不行的,”左欣然也鬆了口氣,“就是,你也知道,娛樂圈的事情很複雜,有些人形形色色不等,你當助理的話,保護好自己,很多看上去人模狗樣的小明星們,可真不是好貨色。”
看安小可答應了,左欣然的語氣卻有些疑慮起來。
“哎呀,欣然,你還不相信我嗎?”安小可全然沉浸在喜悅當中,“確定下周就可以去嗎?你要相信,沒有什麼是努力卻做不到的,謝謝你,欣然,你真好,真好真好!”
一連串的誇讚,弄得電話另一頭卻有些不好意思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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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夜無夢,安小可睡得很恬然。這是要隔好久才能有的一個舒服的覺,清晨,太陽還未升起,泛著魚肚白,生物鍾作祟,她又爬起來衝到衛生間,極盡節約時間地開始梳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