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瘦的男生叫做張小山,來自國家級重點貧困縣靠山屯。原本靠山屯的日子就不好過,小時候家裏還鬧過一次泥石流,那一次,張小山的父母全部葬身泥石流災情中。
剩下的唯一的親人,就是沒有勞動能力,也沒有經濟來源的奶奶。當時他奶奶還是在一個醫療隊的全力救助之下才勉強保證活命的,所以學醫這件事,是奶奶和張小山的共同心願。
不過家庭情況實在是不好,張小山的高中時代,就是靠著鄉裏鄉親們的幫助才堅持下來的。
上了大學,張小山成了村子裏的驕傲。全村人自發的給張小山捐款,足足湊了七百八十多塊錢。
張小山就是揣著這筆巨款來到了帝京中醫學院。
學校方麵考慮到他的家庭環境,已經減免了學雜費書本費等相關費用,可惜的是,人總是需要穿衣吃飯的。這筆錢,對於張小山來說不是一筆小數目。
一份水煮土豆片,就要五元。
一個饅頭,五角。這種沒有口勁的饅頭,張小山一頓能吃八個。
七百八十塊,不夠張小山一個月的夥食費。
人生而平等,果然都是扯淡。
蕭雨說的不錯,張小山是胃氣不足。
胃氣不足的原因很簡單,餓的。
張小山吃了一袋薯片,吧嗒吧嗒嘴說道:“這是啥子?味道可正。”
幾個女生,當場就因為這句話流下淚來。
這年頭,連薯片是什麼都不知道的,簡直比大熊貓還珍奇。
“我這裏還有。”巨乳小妹子程馮馮立刻從包包裏又掏了一袋薯片出來,白展計有了摸小妹子手的機會,自然是不能放過,樂嗬嗬的顛顛兒的跑了過去。
張小山道:“我不能吃你的東西,已經吃了一大袋了。”
蕭雨道:“對,別吃了,我請你吃饅頭。”
立刻招來一陣鄙視的眼神。
“請客請吃饅頭,這同學有病吧?”
“腦子壞掉了。”
“我請你吃,肯德基德克士,吃啥要啥隨便選。”
“北京烤鴨,法國鵝肝,大蝸牛。”
“……”
“他們說的啥?”張小山虛弱的問道。
對於一個吃饅頭能吃飽就已經很好了的人來說,你請他喝咖啡吃西餐,他也未必樂意。
“我覺得吧,蕭雨的說法是對的。”白展計說道。“他應該更樂意吃饅頭。”
“……”
又是一陣女生的抽噎聲。
“我好了,我沒事了。”張小山拍拍屁股站起身來,對全體同學鞠了一個躬,說道:“謝謝大家幫助我。謝謝。謝謝蕭雨。謝謝老師。”
蕭雨很自然的接受了張小山的謝意,那邊袁厚的臉騰地一下就紅了。他自己知道,自己除了想著拖後腿,真的沒有做什麼有用的事情。
“作為同學和老師,互相幫助是應該的,是應該的。”袁厚言不由衷的說道。
蕭雨又一次給張小山把了把脈,除了胃氣依舊有些不足,其他一切還好。
這時候,巨乳小妹子程馮馮走到前麵來,用嫩嫩的勾魂童音說道:“我覺得吧,我們應該更好的幫助一下我們的同學。天南海北走到一起,就是緣分,大家說對吧。”
“對的對的。”白展計滿臉堆笑的說道:“緣分緣分,咱們有緣分。”--咱倆有緣分。白展計心想。
“我提議我們給張小山同學組織一次捐款。把我們的零花錢拿出一部分來,少吃一袋零食,少喝一瓶瓶裝水。我這裏有二百元。”
“三百。”
“一百五。”
“五百。”
“我這出一千。”白展計大聲說道。能讓程馮馮注意自己那麼一小下,嘿嘿,值了,真他媽的值了。
“我也出一千。”袁厚作為老師,雖然十分心疼這打了水漂的一千大元,但現在學生們這麼激情澎湃的,袁厚自己也不是沒有辦法麼。
“誰他媽敢跟我爭?”白展計破口大罵,一轉臉,看到是袁厚出的一千元,尷尬的笑笑,說道:“老師威武,老師出一千,出的好,出的好。”
袁厚說完之後,冷眼看著蕭雨。
你不也是牛13麼?牛13你請人家吃饅頭?
蕭雨想了想,還是說道:“我請你吃饅頭,管飽。每天。”
哄!同學們一片哄笑聲。
這丫的蕭雨,腦袋生鏽了吧?看上去醫術有那麼兩下子,怎麼做人這麼實在?
大夥都出錢出力了,他還在那請吃饅頭。
張小山掰著手指頭數了數,“一天五塊,一年一千五,四年六千……這事兒我不能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