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子裏的氣氛有些壓抑,更多的還是劍拔弩張。
姚鳴和胡徹坐在上首中間的位置,臉上掛著笑容,看著左右兩邊的四個人。隻是這笑容裏麵,究竟有幾分真笑,幾分苦笑,幾分哭笑不得,就隻有當事人最清楚,別人是無緣揣測了。
左邊的兩個,是蕭雨和甘甜甜。右邊的兩個,是袁厚和穆南方。
整個局麵,整的就和開庭審案子一樣,一邊原告,一邊被告,中間坐著法官和書記官。
形勢嚴峻,對蕭雨和甘甜甜兩個人來說,明顯是弱勢群體。對方一個學生會幹部,一個學校老師,還有一個書記官是他們的親戚,甚至連法官都是他們的半個人。
蕭雨這邊卻隻能由他自己孤軍奮戰,甘甜甜雖然一起來了,卻幫不上什麼忙,這小妮子一見到這個陣勢,早就有些後怕,別說幫忙了,不扯後腿就是好的。
原本甘甜甜就對自己極不自信,現在看著幾個大男人虎視眈眈的目光,更是不知道如何是好,捏著自己的衣角低著頭想了想,似乎要說什麼,卻不敢說出來的樣子,又咽了回去。
這時候,一隻厚重的手掌伸了過來,把甘甜甜的小手握在自己的手心。
通通通!
甘甜甜覺得自己的小心髒不可遏止的亂跳起來,悄悄的瞥了一眼抓著自己手的蕭雨,心中一陣歡喜一陣憂。喜的是,無論什麼情況下,蕭雨總是能成為自己一座強有力的靠山。憂的是,在座的可都是校長老師,蕭雨這個動作,也有些太露骨了吧?
恰好,蕭雨的目光也停留在甘甜甜身上。
蕭雨笑了,露出一口整齊的小白牙。
可是這笑容,怎麼看也有幾分吸血鬼的味道,而甘甜甜,就是被他相中的美食。
“咳咳!”最先熬不住的,竟然不是看起來有些處在劣勢地位的蕭雨,也不是負責審判最終命運的姚鳴,而是穆南方……身邊的袁厚。
“院長的決定基本就是這樣了,蕭雨,你還有什麼要說的麼?”袁厚像個猴子似的摸了一把自己那張尖嘴猴腮的臉,嘲笑的說道。
蕭雨來之前,在胡徹四麵包圍的攻勢下,姚鳴已經不得不動搖,就差最後點頭的時候,蕭雨敲門走了進來。
蕭雨來了之後,幾個人就大眼瞪小眼,烏龜瞪綠豆,一直就這麼氣氛尷尬著,直到袁厚最先憋不住說出話來。
“院長的決定?”蕭雨揚了揚眉,笑著問道:“院長有什麼決定?這個決定,跟你有什麼關係?難不成院長的決定還要經過你的批準,還是說你是來逼宮的,院長無奈隻好被迫接受了你的決定?”
“你這是怎麼說話!”袁厚登時就急紅了眼,蕭雨先通過簡單的言語擠兌,就把自己擺在了一個不仁不義的位置上,逼宮?替院長拿主意?別說咱沒能力幹了,就算真的有能力做了,也不能在這種場合下說出來啊!逼宮的事情確實是有的,今天逼宮的主角是胡徹和姚鳴,前天是胡萊和胡徹。沒有胡萊的逼宮,就沒有今天胡徹在姚明麵前承認自己是穆南方的姥爺。但這其中,袁厚充當的角色,就是一個煽風點火的,利用朋友之間的那點交情,不斷的貶低蕭雨,迫使胡萊背地裏出手而已。
袁厚話音說出口,卻忽然明白了自己的身份確實有些尷尬。自己以什麼樣的角色參與進來這件事情?除了不光彩的使絆子穿小鞋的白臉奸臣,還真沒有什麼拿得出手的擺到台麵上來的身份支持自己出現在這裏。
“作為學校的老師,我希望維護正常的學校秩序。姚院長的帶教生的招收,一直都是學校的一件大事,我不希望姚院長被某些別有用心的人所蒙蔽!我也不希望像穆南方這種優秀的學生會被某些小人所暗算,從而失去這個原本屬於他的機會!”袁厚義正詞嚴的站起身一揮手,做了一個很有氣勢的手勢。
蕭雨呆了一呆,乍一聽,這個理由還是蠻充分的,仔細一想,卻又不是那麼回事。無論說的多麼義正詞嚴,多麼氣勢恢宏,但假的就是假的,不是說兩句有氣勢的話,就能把假的變成真的。
於是蕭雨笑了笑,十分淡定的反問道:“這麼說,在座的眼睛都沒有那麼亮,隻有袁老師火眼金睛,就像那個在八卦爐裏麵煉了幾天的猴子一樣?”
“我隻是陳述事實,具體判斷,自然要姚院長乾綱獨斷。”袁厚冷笑一聲,自然不能被蕭雨一句話設的圈套套進去。好嗎,大夥都不如我,我不成了那個出頭鳥了?
木秀於林,風必摧之。出頭的櫞子先爛。
這些道理,袁厚還是十分清楚明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