治病的方法有兩種,嚴格的來說有三種。一種叫治標,一種叫治本,最後一種,叫做標本兼治。標本兼治在醫學界幾乎就是一個不大可能完成的任務,雖然這個那個的醫生吹的很牛叉,說的天花亂墜,但你千萬不要相信——說的越熱鬧的,往往越是假的。
所以我們最常用的醫療手段其實還是兩種,治標,或者治本。
而治標,才是醫生們應用最多的一種方法。
尤其是,當遇到一個極其危重的病例的時候,治標,才顯得尤為重要。就像蕭雨和鍾北山辯論醫學院院長王東英的小孫子的時候一樣,人都已經不行了,你還在這兒研究他如何治本或者如何標本兼治,非得研究到病人徹底死翹翹了才行麼?
所以應用在這個廖公子身上的辦法,就是治標。蕭雨不用管他原因究竟是為什麼,不用管是不是像自己猜測的那樣是不是為了女人……這些都不重要,重要的是,先把這個廖公子從死亡線上拉回來,再做其他的計較。
銀針進入廖公子的身體以後,蕭雨分出一絲真氣,在廖公子體內梭巡。
真氣如入無人之境,在廖公子的體內肆意妄為。
蕭雨暗自歎了一口氣,廖公子的身體並不像他表麵上這麼光鮮,而是在光鮮的外表軀殼下麵,內中就是一具空空蕩蕩的皮囊,這具軀體,說白了比行屍走肉稍微強那麼一點點,精氣神三種鑄就身體的基本元素,已經被廖公子消耗的幾乎快差不多了。
蕭雨關於廖公子喜歡圈圈叉叉的猜測,雖不中,亦不遠矣。
然而,這些隻能造成廖公子身體虛弱無比,但是隻要精氣神還存在一絲,再加上廖公子家境不錯,錦衣玉食,胃氣一直非常充足,這並不足以造成廖公子忽然抽搐暈厥。
老中醫謝老對廖公子“氣厥”的判斷,還是比較準確的,蕭雨並不死心在廖公子身上收集到的身體狀況的部分資料,當第一股真氣在廖公子體內打了兩個旋已經被消耗的所剩無幾的時候,蕭雨再次發力,銀針留在廖公子體內,轉而換用另一根銀針,直接從廖公子頭頂百會穴刺了進去。依舊是長針五寸,入針一半——饒是蕭雨入針一半,也足足有兩分半的長短,這麼長的銀針紮進頭頂的一個死穴裏麵,一眾醫生們不由得倒吸了一口冷氣。
媽媽咪呀,死穴入針,這可不是鬧著玩的。平時大家不敢操作的穴位,蕭雨用起針來大開大闔,如入無人之境。長針的提插撚轉,一點也沒有什麼顧忌。
這一次,蕭雨終於發覺了異常。
一塊異物,用中醫來說就是一塊壅盛的痰涎,不當不正的阻擋在廖公子手厥陰心包經左乳外側天池穴的位置上。
心包經受阻,心脈自然被動擁堵,心者,君主之宮,神明居焉。現在廖公子的情況,好比就是帝王宮殿大門被堵,或者慘遭塌陷,這種情況下,帝王困居宮殿之內,令行不達,自然造成周身血脈不暢。
蕭雨這種診察的方法,直接學自於他的父親蕭小天。這種探查方法,比愛克斯光、CT、B超或者核磁共振什麼的,更加的的有針對性,如果硬要拿什麼西醫的診治手段來比較的話,那就是血管鏡探查治療術才有的一拚了。
蕭雨全身心的投進廖公子的身體探查的時候,已經是進入物我兩忘的狀態。
然而這種狀態看在眾人的眼裏,就是一個傻乎乎的二傻子,捏著一根銀針……
再加上蕭雨已經明白了廖公子病情的形成原因,也不由自主的露出了一抹笑容,這笑容就顯得尤其詭異。
“看,傻小子笑的流哈喇子了。”一個醫生說道。
“他不會被傳染,也中了邪了吧?”另一個醫生疑惑的問道。
“我看你才是傻了,什麼病也傳染麼?”一個醫生反駁道。
“這可說不準,萬一這廖公子得了些什麼花柳梅毒AIDS什麼的,哪一種不是傳染的?”
“你小心些,被領導們聽了去,怎麼死的你都不知道……”
蕭雨並不知道他們議論的這些。
他現在要做的,就是分散出自己的真氣,把廖公子天池穴位置的痰涎包裹分化掉,這是一項比較艱巨的工程,需要消耗蕭雨很大一部分精力和真氣。
好在蕭雨有絕脈神針這種針灸技巧的幫忙,對於針對這種將死未死假死狀態的情況來說尤為適用。
一邊觀看蕭雨用針的老房退了一步,藏身在眾人身後,悄悄的觀望著發生的一切。
他心中糾結不已。他不敢想象,自己泡了衛生部副部長公子的馬子,會給自己未來的前途或者錢途造成多麼重大的不利影響。華夏國官本位的大環境之下,一直都是當官的比經商的高人一等,任何時候,即便一個嘍囉似的小官員打點不好,也會導致你前途一片灰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