由於張躍進工作性質的原因,張躍進和蕭小天見麵的機會並不多。
除了昔年兩人曾經一起在雲滇一起執行過一次任務之外,幾乎就很少有其他的交集了。張躍進的哥哥張援朝和蕭小天的關係卻是相當不錯,兩人曾經共事多年。
張躍進怎麼也想象不到,眼前這個坐在輪椅上等著老婆伺候的漢子,竟然會是昔年龍精虎猛的蕭小天。
如果不是蕭雨,如果不是這個自稱蕭夫人的年輕女子,張躍進真的認不出來這個人竟然會是蕭小天。
相貌還是那個相貌,隻不過精氣神在他身上完全不存在——他的狀況,僅僅比房勢那個植物人略強一點。
這略強的一點,就是蕭小天有漂亮的女人照顧,房勢沒有。
“小天?你真的是小天?”張躍進顫顫巍巍的走上前來,幾乎遏製不住自己的情緒。
大喜大悲,對身體極端不利,這一點張躍進清楚得很,多年來他已經習慣了不悲不喜的控製自己的情緒波動,然而這一天,就是現在,他再也不能做到這一點。
張東庭老人在世的時候,曾經不止一次的說過,他這輩子教出來三個徒弟,張援朝,張躍進,還有蕭小天。其中,蕭小天是張東庭的關門弟子,也是他這輩子最得意的一個門生。
這個令張東庭感覺到最得意的得意門生,竟然這麼不死不活的出現在了張躍進的麵前。
她如何能不激動?!如何還能很好的控製自己的情緒?
扯淡!都他媽的是扯淡!所有號稱能控製自己情緒的方法,在大悲大喜麵前,通通都是扯淡。
蕭小天一言不發,雙目微閉,就像一個入定的老僧一般。
潘伊銘已經把蕭小天下頜上的胡子茬刮的是幹幹淨淨,現在的蕭小天看起來更加的風流倜儻。
“怎麼回事?誰能告訴我,究竟這是怎麼回事?”張躍進用近乎咆哮的聲音說道。
相對於張躍進的咆哮,蕭雨卻顯得比較平淡。父親這個樣子也不是一天兩天了,如果不是幾個媽媽照顧的好,基本上和那個植物人房勢已經落得個一樣的下場了。
隻不過父親有一點還是不一樣的。他不是任何時候都這麼昏昏沉沉的,每天也都有難得的清醒的時候。
正是因為每天清醒的時候的存在,才沒有磨滅眾人心目中那渺茫的希望。
雖然讓蕭小天重新站立精神起來的希望不知道什麼時候才能變成現實,但幾個母親都堅信這一點,一定會有這一天的。蕭小天一定還能夠像原先那樣,陪著幾個女孩子,大聲的說笑,盡情的玩耍。
“風很涼。這就是你們的待客之道麼?蕭雨?!”小媽穿著短裙都沒覺得自己有多冷,但蕭小天被他們這麼晾在外麵,這個女孩子卻有些受不了了。
潘伊銘取過一條很厚的毛毯,輕柔的蓋在蕭小天的雙膝上麵,把蕭小天的兩條腿,全部包裹起來。
就像一個母親照顧自己的孩子一樣,小心翼翼的照顧著蕭小天。
用伉儷情深這四個字來形容這夫妻兩人之間的關係,有些過於蒼白了。
幾個站崗當班的士兵的目光偶爾“不經意”間從潘伊銘的身上掠過,都流露出一種可惜了的表情出來。
這麼美豔動人的一個小少婦,竟然照顧這麼一個又癱又傻的中年男人——這世界上沒有別的好男人了麼?
看蕭雨的年齡相貌,貌似這個小少婦還是這個男人的續弦,真他媽的老天不長眼。
“快快快,請客人進來……”一陣爽朗的笑聲傳來,老馬迎了出來。
“你是這裏的最高領導?”潘伊銘麵色一寒,沉聲問道。
“暫時,就算是吧。”忽然受到一個妙齡小少婦的質疑,老馬的表情有些短暫的尷尬。“我接到軍部的通知,說蕭神醫今天要來。蕭神醫呢?哪一位是蕭神醫?快快請進。躍進,你還不幫我招呼一下尊貴的客人?蕭雨,你父親來了,你怎麼也不給我介紹一下?”
蕭小天是在蕭雨的邀請下過來療養院的,但走的程序卻是軍部的命令——程序上的事情,馬虎不得,要不然門崗那邊,也不會這麼輕易地就放行。
外麵用三步一崗五步一哨來說誇張了一些,但警衛哨已經布散出去方圓十裏的範圍,這一點卻是事實。
從蕭小天的車子進入警衛哨的範圍開始,就已經有人報告給了老馬知道。不過一個醫生,又不是什麼軍方大員,雖然是經過軍部下來的人,老馬作為一個將軍,也沒有給予過多的關注,處理完手頭上積壓的幾份工作報告,這才迎了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