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四到了!
這是一個很不好的消息,老虎臉色瞬間發青,嘴頭一陣哆嗦,冷冷的目光看著在場的幾個人。老龍被老虎的目光看的有些不高興,道:“怎麼的?你還懷疑我們哥倆泄露消息了不成?”
老龍把茶杯狠狠的頓在桌麵上,茶水飛濺出來,無巧不巧的落到了老虎的眼眶裏麵一兩滴。
老虎揉揉雙眼,登時便清醒過來,自家兄弟一起同生共死,無論從交情還是各方麵來說,都沒有對單誌初通風報信的道理。退一步說,單誌初如果知道了,也不可能隻派來老四一個人,就妄圖收拾他們哥仨。於是連忙賠笑說道:“哪有的事兒?大哥你多心了,我擔心你們兩個的安危,比擔心我自己還要厲害——要不咱們現在先避一避?叫大嫂過來問問清楚?”
老龍自然知道老虎這聲大嫂說的是茶樓的主人,那個自稱黑寡婦的,於是欣然笑道:“她那邊倒是沒什麼,避一避也不是不行。不過我們既然早晚會有一天和單誌初兵戎相見,為什麼今天要躲避呢?我們就在這裏坐著喝茶,看他老四一個人能把我們怎麼樣!”
豹頭也煽風點火的說道:“他向城敢跑過來鬧事,揍死丫的!別看他在外麵呼風喚雨的,還不是排在咱們哥仨下麵乖乖的做他的老四?!”
幾個人正商量著,一個穿著一身大紅旗袍的女人端著一壺茶走了進來,未語先笑,容顏不老。
茶水冒著熱氣,透出一股沁人心脾的香味,顯然已經是這裏最上等的茶葉了。
“兄弟幾個,這說什麼呢這麼熱鬧?”黑寡婦很自然的走到老龍身邊,半倚著肩膀靠在老龍的身上,魅惑的一笑說道。
“沒……沒什麼。”老虎有些尷尬的笑了笑,說道:“大嫂……那個什麼,下麵又來客人了唄?不用這麼使勁的照顧咱們哥仨,咱們早晚又不是外人,嘿嘿……”
說著衝著老龍擠擠眼,這才發現老龍的手掌已經從黑寡婦的旗袍下麵伸了進去,撫摸在黑寡婦那圓潤的翹臀上麵。還別說,這女人別看已經三十多歲了,包養的那叫一個好,皮膚嫩滑緊致,和一個二十多歲的小姑娘沒什麼兩樣。
看到老龍這個動作,老虎連忙把目光移向遠處,恰好和豹頭兩人的目光撞在一起,相視一笑,一切盡在不言中。
“客人?沒有,這麼晚了,茶樓已經準備打烊了,我正告訴他們關門上門板呢,今晚隻招呼你們兄弟三個……”黑寡婦有些不安的扭動著身體,媚眼狠狠的瞪了不安分的老龍一眼。
打烊?那下麵的老四向城和他帶來的人又是怎麼一回事?
老虎沒有說話,立刻站起身來走到窗邊,舉目向外麵的街道看了過去。
街道上麵人影閃爍,兩幫人馬撞在一起,正在大動幹戈。
忽的,傳來一聲“啪”的聲音,老虎下意識的一低頭,暗罵一句道:“奶奶的,這是左輪手槍的聲音……”
老虎這一聲把豹頭和老龍兩個人都吸引了過來,老龍還不忘叮囑黑寡婦一句道:“你上一邊藏著,外麵打起來了,別理他,別招惹到你就好。”
“嗯。”黑寡婦像個小姑娘一般甜甜的應了一聲,有些扭捏的閃到一邊。
聰明的女人永遠知道自己什麼時候應該說話,什麼時候不應該說話。
黑寡婦混跡商場多年,自然有她自己一套對付男人的辦法。
兄弟三個湊到一起,偏著腦袋向外麵的街道上看了過去。
外麵原本已經打的稀裏嘩啦了,地上躺著幾個身影,看不清是老四的人還是其他什麼人,一個個不安的扭動著身子,分明是身受重傷的模樣。
剩下的人全部愣在那裏,一動不動。舉著棍子的,拿著片刀的,閃閃發光,愣是一動不敢動。
對麵的街道上走過來一個男人,似乎手裏拿著一把槍的模樣,離得太遠看不清楚,而三個人能清楚的看見,那個人拿著槍指著的男人,分明是老四向城。
“老四這又是得罪了什麼人?動刀還不行,竟然動起槍來了?涉槍無小案,馬上過元旦接著就是春節了,這光景動槍這不是找死麼?”老虎眉頭一皺,輕聲說道。
“那我們去幫忙。”豹頭一根筋又要發作,扭身便向外麵走。
還好老龍離他不遠,腦子還算清醒:“幫個屁的忙……讓別人除掉他,豈不是更好?省的我們費力氣。老二,你說是不是?”
老虎不說話,嘿嘿的笑,笑了一會兒,忽然招手說道:“大嫂,那個上茶,咱們兄弟什麼也沒看見,外麵什麼也沒發生——咱們就是來這裏品茶的,不是嗎?”
“正是正是。”黑寡婦被這一聲大嫂叫的骨頭都酥了,連忙笑著說道。眼角一絲魚尾紋,一閃而逝。
豹頭還沒明白過來:“那我們現在做什麼?”
老虎道:“喝茶,等死……那個不是,是等老四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