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君陶想領她去院子裏,卻想到郭姨娘在場,多有不便,最終兩人去了安陵侯府的一處僻靜的跨院裏。
“你想要我幫你什麼忙?”在院裏的石凳上坐定之後,沈君陶就問婉瑜。
他並不認為她堂堂一個嫡出的大小姐,會要他這個落魄少爺幫什麼大忙。
婉瑜瞧著他酷似安陵侯的麵容有一瞬的失神,過了一會兒才正了正聲道:“我聽說郭姨娘前幾日去學堂給你送飯了?”
她問這個幹什麼?姨娘雖然待他不好,但總歸也是他的生母。
沈君陶仔細打量沈婉瑜的神色,發現她隻是單純地問話,並沒揶揄或者嘲諷的意思,這才點了點頭道:“確實。是舅舅過來給她送了點東西,她特地拿到學堂給我嚐嚐。長姐無端問起姨娘做什麼?”
郭姨娘的娘家也隻是個貧窮的農戶,但勝在重情義,就算自己過得再不好,也沒忘記郭姨娘曾經幫助過他,隔一段時間就會送點自家農田裏種的作物送來。
沈婉瑜知道沈君陶心善,就算郭姨娘待他再不好,也不會在別人麵前說郭姨娘的不好,更不喜歡別人詆毀郭姨娘,抿了抿唇,突然道:“你我其實差不多時辰出生,你可以沒必要喊我長姐。”聽著怪生分的……
沈君陶垂眸沒說話,她是府裏的大小姐,不能因為幫過他一次,就亂了稱呼,該怎麼喊還應該怎麼喊。
沈婉瑜倒也知道這個弟弟的性格有些謹小慎微,也不強求他,看著他,直言不諱地說:“我想找一個人,而這個人恐怕隻有郭姨娘才知道在哪裏。”
隻有郭姨娘才知道的人?沈君陶有些驚訝,姨娘這些年除了偶爾來學堂看他,幾乎大門不出二門不邁,交往的圈子窄之又窄,她怎麼可能知道長姐要找的人在哪裏。
但他又覺得長姐這麼說,必定有她的道理,就問她:“你想找什麼人?”
他心思轉得很快,隻有郭姨娘才知道的人,很可能就在他的身邊,但別人不清楚她的具體身份罷了。
“我現在還不能告訴你她到底是什麼人。我隻能跟你說,她是五十多歲的婦人,右邊鼻翼有一顆痣。”婉瑜看著他,“你可見過郭姨娘身邊有這樣的人?”
五十多的婦人,鼻翼有一顆痣……這特征倒是很明顯,隻是姨娘這幾年見過的婦人沒幾個,除了院裏的老嬤嬤,恐怕就是學堂裏燒菜的廚娘了。
但這些人中,鼻翼皆沒有她所說的痣。
沈君陶搖搖頭:“並未有這樣的人。”
他這麼說,沈婉瑜倒也不是很驚訝。這麼多年都沒人認出她來,說明郭姨娘還是有點頭腦的,不會把人這麼輕易就暴露在人前。
“那年齡相仿的,可有?”婉瑜又問,“五十多歲,年齡相仿,這兩三日見的人。”
她想了想,又補充了一句,“在你學堂,可有見過這樣的人?”
學堂……就剩下廚房裏燒菜的廚娘,或者是負責清掃的婆子了。
沈君陶見她一臉認真,就如實答道:“姨娘這次來學堂,分了不少東西給學堂掃灑的婆子……五十多歲的倒也有。學堂的大廚房有劉媽、張媽,還有負責打掃學堂藏書閣的葛大娘,負責後院漿洗的孫大嫂,皆是五十多。不過她們臉上並沒有你說的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