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芷拿了帕子替她絞著濕漉漉的頭發,一邊忿忿道:“小姐,您果然沒猜錯,那位被豫王殿下抓起來的兵部侍郎,確實跟郭姨娘有些因緣。”
沈婉瑜半靠在貴妃榻上,將一頭青絲垂向白芷,“說來聽聽。”
她在酒樓聽到徐墨說那兩人是兵部侍郎和戶部侍郎,而且其中一個還姓李的時候,僅僅有些猜測罷了。
後來看到李侍郎大義淩然地拒絕了江侍郎貪汙災銀的提議,她又有些不確定。
畢竟在賀少爺的嘴裏,這李侍郎的兒子,可是慫恿他帶君陶去府衙的人,必定也不是什麼好人。
俗話又有說,有其父必有其子……若李侍郎是這般正直的性子,那他的兒子,應當也不會差到哪裏去,遂不久她又否定了自己的想法。
如今白芷竟然說,她當時的猜測是正確的,婉瑜倒很好奇,郭姨娘如何會認得兵部侍郎,以至於讓兵部侍郎的兒子,幫忙在沈君陶上做手腳。
“其實也不是李侍郎,而是李侍郎府裏的貴妾跟郭姨娘早年有些往來,聽說兩人在郭姨娘未入府前便認識了,郭姨娘還曾經幫過李侍郎貴妾的大忙……自從李夫人過世之後,李侍郎的這位貴妾便被扶了正。而這慫恿賀少爺的李公子,便是這位貴妾所出。李侍郎膝下子嗣單薄,原配夫人隻生了兩個小姐,所以這李公子可以算得上上李家的嫡長子,很得李侍郎的看重。”
白芷輕輕地說道,“隻是這李公子和賀少爺一樣整日不學無術,跟著京城的公子哥兒鬼混……雖比不上賀少爺的橫行霸道,卻也算得上是京城紈絝中的翹楚。”
京城紈絝子弟眾多,而這位李公子一夕之間從低賤的庶子變成李家的嫡長子,可以算是天上掉了餡餅了。
他會養成貴公子的性子倒也是人之常情,可是這跟三弟有什麼關係?
婉瑜沉思了片刻,問白芷:“若郭姨娘早有李夫人這樣的靠山,為何留到今日才用?”
如果郭姨娘早就攀上了李夫人,那她這些年也不至於在二房過得這麼淒慘了。
白芷看婉瑜的頭發幹的差不多了,便將錦帕擱到一旁的架子上,低聲道:“奴婢倒也讓人打聽過,來回稟的人說,郭姨娘是最近才得知李夫人被扶了正的。”
也就是說,以前郭姨娘並未跟她有過來往,而且認為她跟郭姨娘自己一樣,還隻是個妾室。
但就算郭姨娘跟李夫人有些交情,但是也不足以成為李公子陷害沈君陶的理由。
李公子那樣的紈絝子弟,無緣無故陷害一個足不出戶的沈君陶,實在有些說不過去,而且這個人還是郭姨娘名義上的兒子。
這李夫人是真的太過信任郭姨娘,對她唯命是從,還是被郭姨娘給耍了?
沈婉瑜想不明白,端了白芷遞過來的茶,輕輕抿了一口,“可查到郭姨娘什麼時候去找的李夫人?李夫人又欠了郭姨娘什麼樣的人情?”
白芷搖搖頭,“這些天奴婢一直讓人守著郭姨娘的院子,除了來見小姐或者三少爺過去探望,郭姨娘並未見過任何人,更沒有出過府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