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君陶後日便要南下了,還沒想出妥當的治水之法,正把自己關在房間裏,研讀先人的治水之策,門外就傳來小廝通傳的聲音,說是長姐身邊的婢女白芷來了。
他能有這次南下的機會,還要多虧了長姐,連忙讓人請了白芷進來。
白芷恭敬地給沈君陶行了禮之後,便把手裏的信封遞了過去,“小姐讓奴婢把這封信給三少爺,說是叫三少爺到了南方再打開。”
到了南方再打開?沈君陶皺了皺眉:“長姐可有說這是什麼?”
白芷猶豫了一下,道:“奴婢不知,奴婢隻知道,好像跟治水有關。”
她抬頭看了三少爺一眼,卻見他並沒有伸手要接的意思,忙上前,將信放到了書案上,而後道:“奴婢按照小姐的吩咐把信送到了,那奴婢就先告辭了。”
她屈身告退,還未走出兩步,沈君陶就在後麵叫住了她,“這封信你拿回去吧,回去告訴長姐,她的心意我心領了。”
他知道長姐主意多,也隱約猜到,這裏頭裝的是什麼東西,但他想憑自己的實力,證明自己,而不是什麼都依靠長姐。
白芷有些為難:“可是小姐說……”一點要把信送到。
沈君陶擺手,將信塞回她的手中,“你隻管如實跟長姐說,相信她也不會怪你的。”
白芷隻能兜著信回去了,沈婉瑜看到白芷手裏的信,不由地皺了皺眉,“三弟真這麼說的?”
白芷點了點頭:“三少爺拆都沒把信拆開,聽到奴婢說是跟治水有關,就讓奴婢把信拿回來了。”
沈婉瑜隻能歎氣,披了衣裳,親自去了沈君陶房裏一趟。
沈君陶見她來了,便知道她是想把那信給他,忙先她一步說:“長姐,你應該知道我的脾氣。你已經幫了我一次,若是連這也要你相幫,那我豈不是成了吃軟飯之人。”
他是個男子漢,也不是沒有實力和才華,他想靠自己,去贏得別人的尊重,而不是什麼都依靠長姐。
沈婉瑜又豈會不知道他心中所想,將信放在他麵前,輕聲道:“君陶,長姐這麼做,並非是為了你。而是為了南方受苦受難的黎民百姓。南方災情嚴重,又因為這次的貪汙案,戶部賑災銀兩遲遲不到,災民恐怕早就饑餓殆盡了。若你們不能盡早想出法子,將水患治理好,就會有越來越多的災民受難。你難道忍心,看到這麼多人,眼睜睜地死在你的麵前,而你卻無能為力?”
她見沈君陶低垂著眉眼沒有說話,便繼續道:“這其中寫的隻是我個人的想法,能否奏效,還得看實際情況。”
潛台詞就是提醒他,不要看也不看就拒絕了,這裏頭的很可能是沒效果的,不過是她這當姐姐的一片心意罷了。
沈君陶聽到這話,才重新抬起頭來,很認真地看著她:“你說的對,我不應該為了一己私欲逞能,而害了無辜的災民。”
他把書案上的信收到了自己的懷裏,“如此,就多謝長姐了。”
沈婉瑜見他收了,臉上這才露出笑容來,“你我之間還言什麼謝字,長姐隻希望你到了南方以後,要好好照顧自己,安然無恙地回來,我就很開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