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婉瑜睡得迷迷糊糊之間,感覺到身下在晃動,不由地睜開了雙眼,卻看到自己的已經不在房內,而是睡在了一輛寬敞的馬車上。
她的婢女白芷,就坐在一旁,以手肘撐著額頭,在不停地打盹,聽到動靜,醒了過來,見她睜眼,欣喜地走了過來,“小姐,您醒了,可覺得還有哪裏不舒服?”
沈婉瑜抬手揉了揉太陽穴,疑惑道:“我們這是要去哪兒?”
白芷從旁倒了被水給她,道:“自然是南下啊。小姐昨兒睡得沉,但南下行程又不好耽擱,殿下便從那縣丞那兒,借了這輛馬車,親自把您抱了上來。”
豫王抱她上來的?她怎麼一點感覺都沒有?
“這馬車寬敞得很,行起路來也不顛簸,這樣既不耽擱行程,小姐又能好好養傷。”白芷笑眯眯地,“豫王殿下待小姐可真好,還特地叫了兩位禦醫隨行。小姐既然已醒,那奴婢這就下去叫曹禦醫來給您瞧瞧。”
她轉身便要下車,沈婉瑜忙喊住了她,輕聲道:“白芷,我沒事,不必麻煩禦醫了。”
白芷這才折了回來,沈婉瑜掀開車簾看了一下,看到豫王徐墨,穿著藏青色的長袍,騎著馬,走在人群最前麵,時不時回過頭,往她馬車這兒看,唇畔勾起一抹淡笑,問白芷:“無塵呢,他可有受傷?”
白芷替她掖好錦被,答道:“小師父傷得不重,昨日兩位禦醫已經給他看過了。許是累了,這會兒也還在後邊那輛馬車上睡著。殿下特地吩咐我們,不要打擾他。”
無塵是慧明大師的弟子,慧明大師醫術高明,他又自幼跟在慧明身邊,自個也懂得幾分醫術。
他傷得如何,想必自己心裏也有數,婉瑜稍微放心了些,叫白芷給她拿了本書過來,就這麼歪在馬車上看了好一會兒書。
差不多到午膳時間,徐墨讓一行人停下休息,婢女端了膳食過來,徐墨過來與她一道用膳。
“你傷勢未愈,本該讓你在此處休養幾日,但本王擔心那些對你不利的人不肯善罷甘休,隻能委屈你與本王一道離開。”他勺了碗雞湯,遞給婉瑜,“這馬車坐得可還習慣?”
他貿然折回來,本來就是不合規矩了,要是再在這兒耽擱太久,難保皇上不會聽見。
到時候皇上要是知道他為了一個女子,耽擱了南下治水的大軍行程,勢必是會怪罪的。
沈婉瑜也理解他的難處,點點頭,道:“這馬車寬敞,車夫駕車也很穩,我住的很習慣。讓殿下擔心了。”
徐墨握著她的手,凝視著他,柔聲道:“你既答應了我,以後便是我的王妃,不必與本王這般客氣。”
他未斟酌就說出這樣的話來,讓沈婉瑜有片刻的發愣,她雖是答應了他,但是,婚姻大事向來都是講究父母之命,媒妁之言的,他父皇,未必會答應這樁婚事。
她有些不自在地把手抽了回來,端起湯喝著,以此來掩飾自己的尷尬。
徐墨知道她臉皮子薄,嘴角掛著笑意,倒也不為難她,端起碗陪她用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