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一章
豬屎山喲，路難行，
一堆堆石頭剜眼睛，
包穀紅薯吃了上頓沒下頓；
要想上學讀書喲，
萬不能，萬不能！
盼星星（合：咿兒呀兒喲）
盼月亮（合：呀兒咿兒喲）
隻盼背著書包上學堂。
雲要散了，天好晴朗。
豬屎山就要辦——
辦它一個——
希望的學堂！
（合：希望、希望學堂！
（宋明被小花的歌感動了，他搖搖晃晃走過來）
宋：小花……
丁：叔叔，你怎麼來了？
花：你餓了吧？（拿手裏的錢）快去給宋叔叔買碗麵條。（喊大鬆不去，隻得自己去了）
宋：不用買了。這些天，我貧病交加，全靠你們……我是來跟大家告別的。
豆：你要回家了？
宋：（苦澀地搖搖頭）自從十多年前，我十二歲離家出走，我就沒有家了……
丁：你可以回去的！自己的家隨時都可以回去的！
宋：我、我無顏見江東父老！
（一直冷冷看著宋明的大鬆走到他跟前來。
鬆：你在外麵學壞了，才不敢回家的。你真的不是好人，對嗎？
丁：你別！（推開大鬆，扶宋明）叔叔你坐下歇歇。大鬆隻是說說，你別當真。
宋：不，大鬆說對了。我不是好人……但我內心並不完全是壞人，甚至可以算個好人……不不，我是壞人！公安局追捕我，已經半年了，我一直潛逃在外……
（幾個孩子麵麵相覷，不知說什麼好了。
丁：（有意給宋下台階）隻要沒幹壞事——
豆：（好心給宋留麵子）隻要沒犯法，可以不算壞人——
宋：（沉痛地）我幹過壞事，也犯了法。還記得那個老幺嗎？他是我的徒弟。我其他的徒弟被捕的被捕；悔悟的悔悟，就隻剩下老幺一個了。我一直在尋找新徒弟——起先，我看中了丁丁，後來也看中了你們……有時候，怕你們出來學壞，叫你們回家；有時候，覺得你們純潔，正好調教……我矛盾著，在心裏打你們的主意……
（幾個孩子瞠目結舌，嚇壞了。
豆：哇，你想把我們也拖下水？那是不可能的！
鬆：你心懷那樣的鬼胎，真沒想到！
宋：所以，要吸取我的教訓，社會太複雜了。當初，我也像你們這麼大，缺乏識別能力又很懦弱，一失足成千古恨呀……
（小花端著一碗熱騰騰的麵上來。
花：哎喲，好燙喲——叔叔快吃！餓壞了吧？
宋：（接過麵碗，百感交集）小花……叔叔要走了……天冷要加衣服，餓了記著吃飽……
花：叔叔要去哪裏？
宋：我還沒想清楚，也許，去一個沒有人煙的地方。
花：叔叔，我、我——（小花突然臉色大變，站立不穩，一頭倒下）
（她咳嗽一聲，咯出一大口血來。大家都急了
花：不要緊的，我經常這樣，你們是知道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