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跟上她!”
看見少女摸索著急速前進,君無夜目光一凜,連忙追了過去。
隻見朝露仿佛受到感應被無形的細線牽引一般準確無誤地認定了一個方向,禦風弦和君無夜兩人緊隨其後,同時警惕著周圍的異動。
隨著那悅耳的歌聲越來越近,眾人視線中漸漸出現了一棵枝繁葉茂的大樹,那般孑然立於荒蠻之中,方圓之內再無其他植株,隻有那棵參天挺拔的樹幹不屈不撓地立在那裏。然而,再走近一些便能發現,粗壯的樹幹上仿佛被掏空了一般赫然張著一個形如人心的空洞,而那斷斷續續的歌聲竟然就是被風灌入樹洞後所發出來的……
“如此貧瘠的土地竟能長出這般高大的樹木,簡直不可思議!”君無夜驚愕地仰視著頭頂蒼翠欲滴的樹葉,“而且,這能發出樂聲的空洞真是聞所未聞。”
走近了才發現,從遠處聽起來像是女人歌喉的聲音又沒那麼像人的歌聲了,但是那穿過樹洞的呼呼風聲卻依然悅耳,令人神往。
朝露兩腿一軟跪倒在大樹下,蒙著眼睛的白布早已被淚水濕軟沾在了臉上,體內九霄神鑰的力量仿佛被激活般洶湧起來,給她一種熟悉的安心感覺,就像……呆在殊墨身邊時的那種感覺,簡直一模一樣!不知不覺間,她已無法自控地哭了起來,雙手顫抖著摸向堅實的樹幹,一遍又一遍地在那上麵摩挲著、勾勒著。
看著朝露淚流滿麵的樣子,禦風弦情不自禁地想要上前攙扶,卻被君無夜一把拉住。
就像突然感應到什麼似的,朝露猛地俯下身子挖開樹下的沙土,努力地翻找起來,然後在禦風弦和君無夜詫異的目光中從沙土下拿出一顆閃爍著碧綠色微光的半透明珠子。雖然不明白這種熟悉而讓她止不住落淚的感覺究竟是什麼,可她還是不住撫摸感受著手中珠子涼涼的質感,臉上又哭又笑讓人費解。
然而,就在朝露從沙土珠子的一瞬間,那棵參天大樹就像失去生命氣息般迅速枯萎,以肉眼可見的速度整個轉變成灰暗死寂的顏色,葉片喪失水分化作齏粉,而樹幹則變得像木炭般幹枯易折,那悅耳的風聲也在大樹枯死的刹那戛然而止……
禦風弦和君無夜看著眼前神奇的一幕,都震驚得說不出話來,隻有朝露用力擦幹眼淚,將珠子細心地收了起來,然後起身轉向兩人。
就在撿起珠子的那一刻,她的心境突然明朗,那個人,果然並未離開……
或許,雖然腦中隻有模糊的意識,但她卻可以肯定一點,隻要靠著九霄神鑰和這珠子的共鳴繼續尋找……
雖然,她也不是很清楚究竟要尋找什麼,可她卻無比確信,隻要自己揭開這一切謎底,那個人就一定會回來!
即便心裏有萬千不解,可禦風弦最終什麼也沒問,隻是沉默著走過去攙扶住朝露帶著她走向不遠處的馬匹。
走在後麵的君無夜則萬般失望地長歎了口氣,哎~地圖上記載的地方繞來繞去結果隻找到了一棵莫名其妙的發聲大樹,屁的寶藏都沒有!策劃了這麼久的尋寶計劃最終竹籃打水一場空了,你叫他怎能不心酸?好吧,反正禦風弦這小子有的是錢,就跟著後麵再找找看有沒有發財的門路~否則,他日後的泡妞基金可就悲劇了……
天色已晚,三人隻好找了個避風處歇息下來,等到天明之後再趕回穹城。
禦風弦找了個較舒適的地方扶著朝露坐下,兩人靠著堅硬的石壁並排坐著。而不遠處君無夜則以完全放鬆的姿勢盤膝坐在一處高地上遙望夜空,月光的清輝勾勒出他高挑修長的輪廓,黑發從披風帽簷散出些許,發梢沒入深沉夜色隨風飄揚。
傾聽著耳邊呼嘯而過的風聲,朝露緊緊握住觸感冰涼的珠子,嘴角洋溢著一絲淺淺的笑意。已經很久沒有這樣安心的感覺了,就像又回到了那個時候……
而禦風弦清冽的目光中盛滿傷痛,注視著少女帶笑的側顏,他心知肚明眼前這表情並非為自己展露,也很清楚對方心裏一直有個無法抹去的身影,從在碧海那時候就已經很明顯了,隻是,他自己一直不肯麵對罷了。
月色柔和了大漠略顯淩厲的棱角,給這幅景象平添了幾分別樣的靜謐,隻有拂過戈壁的風聲奏響寂寞的樂章。
這一夜,三人各懷心事,皆未好眠。
……
次日,三人終於順利回到穹城。
因為不想麵對輕蘭,朝露剛到城門就裹上了厚重的披風將臉部擋了個嚴嚴實實,也刻意與禦風弦拉開一段距離自己用手杖探路獨自走在道路一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