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那天和謝語容聊過以後又過了幾日,終於迎來了品香大會開幕。
所謂品香大會,就是暗香穀將一年之中出品的香料製品陳列出來供賓客品賞、交流,也算是一種廣告宣傳活動,每年這個時候都會有從各地慕名而來的製香愛好者和達官貴人家的女眷入穀參觀。
朝露特意起了個大早,雖然她不像古代女子那般擦些脂粉香膏、佩戴香囊之類,卻也十分好奇這種如此大規模的香料展覽會。
剛走到暗香穀正殿外的廣場,就感到迎麵撲來的香風陣陣,放眼望去,隻見山門前用架子搭著許多展位,上麵井然有序地擺放著各式各樣的香料製品,雅致瓷盒裏裝的香膏、做工精巧的香囊,無一不惹人喜愛。
暗香穀弟子多為年輕貌美的女子,身著五彩綾羅立於各個展位前向賓客介紹著每款香料的信息,襯著四周花團錦簇的背景,整個畫麵美妙得讓人驚歎。
走走停停地流連於各個展位,發現這些由不同材料製作而成的香料不僅香型各有千秋,而且有很多還具有安神助眠的功效,就連朝露這個來自二十一世紀的現代人都看花了眼。
隻是身後還跟著辰曜和靜姨她沒法走太快,隻能探著腦袋東看看西瞧瞧。
“哇,這個好香!”拿起一個蓮花造型的盒裝香膏聞了聞,轉向身後的辰曜,“喂,你要不要擦來試試?”
聽到這話辰曜臉一黑,惡狠狠地瞪了她一眼。
不管他,繼續看向旁邊,又發現了一隻漂亮的香囊,拿起來聞了聞,“這款香味也不錯,”自言自語地喃喃了一句,“要不多買點拿來送人好了~這個還挺適合禦風弦的……嗯~”又拿起另一個看了看。
誰知手腕被人狠狠捉住,回頭一看,見辰曜不知何時走到了自己身旁,這會正怒氣衝衝地抓著她的手不許她再碰那些香囊,“呃,你怎麼了?”
“你到底知不知道送人香囊代表著什麼?”見朝露一臉茫然的樣子,辰曜更生氣了。
“不知道,就是感覺挺好看的,你要嗎?我也可以送你一個啊!”完全搞不懂這小子怎麼突然就變臉了,抓得她手腕好疼。
恰好被路過的一位女子見了這情景,撲哧笑了笑,好心解釋道:“隻有心意相通的戀人之間才能贈送香囊,送給很多人是不對的~”
呃……
好吧,這古代人講究的地方就是多!真是不明白送個香囊怎麼還能扯到談戀愛上去~
誰知就在她剛想開口講話的瞬間,站在對麵的辰曜突然變了臉色,衣袂一閃就繞過展台到了她身前,還沒反應過來就看見他一把抽掉展台旁的幕布在空中甩了兩下——“鏹鏹”幾聲,傳來什麼東西被打落掉在地上的聲音。
“呀!有刺客啊——”靜姨哭喊著躲在展台後,而站在附近的人們紛紛大驚失色地退散開來留出一片空地。
辰曜冷著臉剛想追上去,卻突然想起自己用不了內力,於是蹲下身撿起剛才掉落的幾個銀閃閃的東西。
“又是這個!”朝露驚呼一聲,這不就是上回暗殺自己未遂的飛刀嗎?!
“怎麼,你知道?”攥緊手中的飛刀,辰曜殺氣騰騰地站了起來。
朝露愣了愣,意識到自己說漏嘴了。
好在她不知道怎麼回答的時候,謝語容和君無夜匆匆趕了過來——“發生什麼事了?”謝語容柳眉緊擰,趕緊上前拉住已經嚇得臉色蒼白的靜姨。
“……到底是誰?”辰曜冷聲質問道,目光卻死死盯著表情若有所思的君無夜。
謝語容見氣氛有些沉重,連忙吩咐身邊的弟子在穀內加強戒備,然後走過來勸慰道:“好了,這裏人多眼雜,還是先回屋子再說吧。”
跟著回到暗香穀前廳,朝露心裏仍有些忐忑不安,她初來乍到的根本沒可能得罪人啊!實在想不通,究竟是誰三番兩次地想要取她性命呢?
“殺手小子,依你看這飛刀功力使得如何?”剛剛落座,君無夜就抬起頭問道。
辰曜眼神如冰,卻是直言不諱地答道:“內勁空虛,很欠火候,”垂眸想了想,隨即又補充了一句,“多半不是專職刺客所為。”
“這就對了,”君無夜似笑非笑地點點頭,“首先可以預測的一點是,這人是自己本意襲擊朝露,絕非受人雇傭的刺客,而且從他一再失敗卻沒有吸取教訓很快又卷土重來這點可以看出他非常急於想殺死朝露。”
“可是我們剛到這裏幾天,根本沒機會與人結仇啊!到底有誰會想殺我……”朝露急不可耐地問出了心底的疑惑,這也太匪夷所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