與此同時,留在峽穀前空地的朝露幾個已經等候多時,卻遲遲不見君無夜歸來,反倒是先前什麼也不交代就獨自返回瘴氣之中的殊墨帶著一種奇異的藍色植物回來了。
隻見那根莖葉全部是綠中帶藍色澤的植物看似不起眼,可仔細觀察後會發現那枝葉頂端未及盛開的花骨朵竟是半透明的淺藍色!孩童身形的殊墨手中抓著一大把那種植物麵無表情地走過來,在飛星身旁蹲下後先探了探對方的脈息,然後將那叫不出名字的藍色植物在掌心中擠壓出汁液滴在飛星唇上……
很快,仰臥在地昏迷多時的少年眼簾顫動了幾下,仿佛隨時會蘇醒過來一般。
看到飛星的情況好轉,原本持有懷疑態度的迦樓羅也趕緊拿了一點那種藍色的植物照著殊墨的方法在同樣昏迷的尹引身上做了一遍。
不多時兩人就先後清醒了,朝露不可思議地看向默默做完這些又坐到遠處的殊墨,不知道是錯覺還是怎麼,總覺得那冷漠的家夥身上是不是多了一點人情味?
也許是感應到朝露的視線,殊墨微微抬眼看了過來,毫不避諱地與朝露對望,失去與碧海神的聯係之後不再呈現翡翠綠色的瞳孔依然漂亮得讓人忍不住多看幾眼……
“為何看著我?”
清冽的童聲響起,卻是坐在對麵那人直言不諱提出的疑問。
朝露猛然回過神來她已經盯著殊墨看了許久,有些尷尬地撤回視線,咳嗽了兩聲,“你想多了,我隻是在發呆而已……”
就算那家夥改變再多,也永遠不可能像個真正的人一樣擁有感情吧?自己這份可笑而艱辛的愛戀,還搭上了一生無法回到原來的世界,要是早能認清該有多好……
她恍恍惚惚地轉過臉來看向別處,本以為再不會起波瀾的心再次疼痛起來,手背上傳來一陣溫熱的觸感,驚愕地抬起頭,對上辰曜看似淡漠無意卻隱含著複雜情緒的眼神。
“沒什麼,沒什麼……”悵然若失地低下頭來喃喃了幾句,努力平複心情後將所有愁雲慘淡收起來換上一副無所謂的表情,拍拍屁股站起來看向前方隨著太陽漸漸落山而變得越來越幽暗的峽穀,心想著君無夜那家夥怎麼還不回來,該不是碰到什麼危險了吧?
越想越不放心,幹脆轉過身來麵對眾人,她覺得不能再繼續傻乎乎地等下去了,“君無夜現在都沒回來,我們這樣耗下去也不是辦法……要不去前麵看看吧?”
鑒於再有一會就要天黑了,留在這毫無遮掩的地方或許會有危險,因此沒人反對朝露的提議。
如此這般,幾人循著君無夜離開的方向走去,卻發現越走到後麵道路越發狹窄,不僅腳下的地勢升高變得十分陡峭,而且兩旁的山崖距離也著前進的步伐靠近到隻允許兩個人並排通過的程度,要不是隨身帶著火折子照亮,隻怕此時已根本看不清道路了。
這時朝露突然發現一側的峭壁上刻著個箭頭符號,於是趕緊出聲叫住幾人——“你們看,這是不是君無夜給我們留的記號?”
辰曜湊近去查看了一下那以內力劃出的刻痕,若有所思地點了點頭,“按時間推測恐怕是那家夥留下的,可是……記號延伸到那邊就沒有了。”
“他該不會出什麼事了吧?!”循著辰曜手指的方向看去,果然如此,朝露滿腹憂慮地吸了一口氣,“你們看這邊的幾根藤蔓,這斷口處分明是由外力造成的。”但是憑君無夜十層的功力應該不至於犯腳下一滑掉進懸崖這種低級錯誤啊!
“這個地方也好奇怪……”尹引柳眉緊擰著看向右側峭壁上的幾處像是被什麼力量生生砸出來坑洞,照理說這個角度應該不可能有什麼東西能打到啊!而且誰會閑得無聊跑到懸崖峭壁上來鑿這麼多坑玩啊?
根據幾人分別發現的線索推斷,朝露越來越覺得君無夜可能出事了,心底的不安也愈發強烈。而走得稍遠些的辰曜也帶回消息說對麵的道路塌陷了根本無法再前進,幾人麵麵相覷,一時間誰也拿不準該怎麼辦。
就在幾人沉默之際,殊墨突然指著黑漆漆的懸崖下方說道:“這下麵並不深。”
“你怎麼知道的?”沒想到那幾乎不參與討論的家夥會說話,朝露有些訝異地抬起頭來看過去,雖然從現在所處的位置看兩邊的崖壁十分靠近不至於讓人摔下去,可誰也說不清那底下會是個什麼情況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