忍受著視覺上和聽覺上的雙重煎熬,不知過了多久,那邊終於傳來那女子帶著些許顫栗的一聲嬌.喘,緊接著那男子也滿足地長舒了口氣,而朝露撲通亂跳的小心髒也跟著狠狠地顫抖了一下。
然而就在她以為那兩個辦完事的家夥該穿好衣服出去了的時候,就聽到床板“咯吱”響了一聲,然後那男人堪稱猥瑣地邪笑道:“換個姿勢再來一次吧?”
“討厭,人家不理你了~”那女子無限嬌羞地答道。
這一唱一和毫無節操的對話讓站在屏風後的朝露忍耐心達到了極點,尼瑪那兩個家夥到底是有多饑渴?
忍無可忍,無需再忍,她凝聚了內力的一拳砸在屏風上——“還有完沒完啊?!”隨著她這一聲河東獅吼,整個屏風裂成兩半轟然倒地。
“呀啊!!”那女子驚慌失措地大喊大叫起來,高分貝的噪音刺得朝露耳膜生疼。
該死的,看到不遠處那兩個赤條條的人體她真懷疑自己回去要張針眼!
隻不過她吼這一嗓子雖然及時發泄了心頭的不滿,可隨即也惹了麻煩,隻聽見門外傳來一陣雜亂的聲音眼看著就要有人破門而入了,她有些不知所措地愣在了原地,看來這偷窺賊是當定了啊!
但就在她準備認命之時,手腕突然一緊就被站在身旁不遠的殊墨拽了過去,整個人失去重心落入身後的懷抱,她錯愕地睜大了眼睛,看到殊墨從容不迫推開窗戶的瞬間衣袂隨風飄展宛如謫仙,下一秒她就被摟緊腰間和對方一起從二樓的窗台躍入半空……
“啊!他們跳窗了——”
身後傳來紛亂而嘈雜的叫喊聲,可她此刻早已無心理會,整顆心就跟著耳邊呼嘯而過的風聲一起飄上了雲端……
白衣墨發的俊美青年懷抱著人從窗台飛下的畫麵被許多人看到,路邊的行人紛紛駐足屏息觀望,直到那飄逸如風的身影掠過天空消失在視線盡頭,才難以置信地揉著眼睛恍恍惚惚地感歎道:“神仙下凡了!真是神仙下凡了啊——”
“……”
耳畔充斥著途經之處人們如睹神跡般紛紛朝拜的聲音,朝露隻覺得這一切就像是夢境般不真實,思緒飄飄忽忽地回到了那個月色迷離的夜晚,自己也是這般被殊墨抱在懷中仿佛穿越紅塵千裏……
她疲憊地閉上雙眼,不知道過了多久耳邊的風聲才悠悠停下。
腳底落到地麵,眼前的人就迅速拉開了距離,就像剛才懷抱自己的人根本不是他一般,雪華似的白衣翩躚臨風而立,微微低垂的眉眼如同結了一層薄薄的冰霜,水月鏡花,總覺得隻隔著咫尺之遙,可一旦按捺不住想要伸手觸碰,卻發現原來是那樣的遙不可及……
所以,她已經清醒了,再也不會像以前那樣抱有根本不切實際的幻想。
無所謂地笑了笑,她神色如常地轉過身去,“回去吧。”
說完這句話朝露頭也不回地快步走開,不含一絲拖泥帶水,這是她的決心。
然而看著少女絕然離去的背影,站在原地紋絲未動的白衣青年動作僵硬地抬起頭來,蒼白到看不見血色的薄削的唇微不可察動了動,無聲地說了幾個字,卻被那過於強烈的風聲而掩蓋,已經走遠了的少女自然是什麼也沒聽到的……
……
與此同時,瓊芳閣二樓雅間窗台。
君無夜手中拎著一壺酒斜倚著窗框,隻用烏木簪隨意挽了半邊的長發潑墨般傾瀉散開在寬鬆飄逸的衣襟之上,從他這個角度觀望,不費吹灰之力就將剛才兩人離去的全過程看了個清清楚楚,他手腕一轉將酒壺放下,衣袖帶出一抹輕風,“哎,都這樣了還是不開竅~真沒意思……”
語罷撐著窗框站起來,然後身影一閃就消失在窗台前,隨著周圍行人此起彼伏的驚呼聲從樓閣落到地麵,然後若無其事地彈了彈衣襟上的灰塵走進人群中,很快就不見了蹤影……
……
當朝露和殊墨兩人一前一後回到客棧時,已是夜深。
對於殊墨那家夥抱著自己一飛就飛過頭到了距離城鎮很遠的郊外,她有些無語,然而對著那張天塌下來也不會觸動分毫的麵癱臉,她又什麼脾氣都發不出來了,心裏頭很是糾結,真不知道現在這樣算是怎麼回事——殊墨並非凡人這點早就不是什麼秘密了,然而現在可不是她死纏爛打反而是對方什麼理由都不給就跟著她!
換做是以前,她搞不好還會自作多情地以為那家夥真動了凡心……
心中煩悶異常,盡管已到了該就寢的時間也絲毫沒有睡意,幹脆下樓弄了點酒菜端著去了客棧後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