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露這一晚倒是睡得舒服,可隔壁房間裏就完全是截然不同的情況了……
最先醒過來的是常年擁有良好作息規律卻破天荒一覺到大天亮的辰曜,他昏昏沉沉地睜開雙眼,第一時間就感覺到自己背上抵著一個灼熱滾燙的硬物,男人的敏銳直接讓他神智渙散地愣怔幾秒之後就觸電一般反應了過來——“啊!!!”
說實話他後來也十分後悔自己這聲猶如失去貞操的女人般慘烈的尖叫,但眼下的狀況已經讓他方寸大亂完全顧不上那虛無縹緲的麵子問題了。
而被吼了一嗓子猛然驚醒的禦風弦則一個鯉魚打挺從床上彈了起來,這才發現本該睡在中間充當隔板的朝露居然不見了,而自己手中摟著的人居然是臉色黑如鍋底的辰曜是也……
“你、你……”身為男人晨起出現的一些生理現象讓素來穩重的禦公子感到無比的尷尬,但這都不是最重要的,問題的關鍵是他多年習武,即使在睡眠之中也會保持一定的警惕性,沒道理睡得這般深沉還莫名其妙地抱了個男人在懷裏都渾然無覺啊!於是他隻想到了唯一的可能性,那就是——“你給我下藥了?!”
辰曜一臉踩了狗屎的表情,沒想到禦風弦還惡人先告狀,當即勃然大怒地跳下床來,指尖凝了一柄劍氣就連人帶床地斬殺了過去——“姓禦的,老子今天一定要砍死你!!”一大早起來就發現自己躺在情敵的懷裏,還被對方精神抖擻的小兄弟指了一晚上,這無限操蛋的人生已經讓他徹底抓狂了。
“轟隆”一聲,無辜的木床被劍氣砍成兩半倒塌在地,發出震耳欲聾的破碎聲。
而身手亦是不錯的禦風弦則眼疾手快地用輕功跳開,但還是被那淩厲的劍氣削去了半截衣袖,登時鐵青了一張臉對辰曜怒目而視,“卑鄙無恥,為了獨占朝露,你竟不惜做出下藥這等齷齪手段麼?!”
被禦風弦這番不問青紅皂白的怪罪激得火冒三丈,辰曜身上殺氣更甚,恨不得當場撲過去讓那人身首異處。
誰知就在這大戰爆發的前一秒,房門“砰”地一聲被人推開,進來的正是麵帶茫然的朝露和殊墨二人。
“這是……”
一進門就被現場慘不忍睹、滿地狼藉的畫麵嚇到,朝露有些不知所措地摸了摸後腦勺,恍然大悟地歎道:“看來,你們昨晚攪基還攪得蠻愉快的嘛~”她一點都不為自己有事沒事就意圖掰彎兩人的行為感到愧疚,反而頗有幾分幸災樂禍的味道。
“……”
看到這兩個家夥彼此唾棄的神情,朝露萬分無奈地走了過來擋在兩人中間預防他們再起衝突,“好啦,你們昨晚睡得那麼死,是因為我用了安眠香啦~”她一臉坦蕩地解釋道,絲毫不覺得自己這麼做有什麼不妥的地方,“哼,誰讓你們平日裏非打即鬧吵個不停啊?要是哥倆好一家親,我何必想方設法給你們製造機會和解呢?”
“誰要和他哥倆好?!”
兩人異口同聲地怒喝道,皆是一副看到對方就想直接拍死的嫌惡姿態。
暈,如此合拍的默契程度偏偏互相看不順眼,可惜啊可惜~朝露莫名傷感地長歎一聲,決定暫時不管他們的矛盾了,畢竟眼下最要緊的事情是想辦法混進重陽宮去~於是幹脆拉著殊墨轉身走向門外,同時拋下一句話:“你們要打要鬧隨便吧,我和殊墨去重陽宮了。”
她這話一說,那兩人不約而同地收起對彼此的敵意跑了過來,哼~就不信治不了你們!朝露抿唇一笑,隨即煞有介事地清了清嗓子,道:“好了,我們這就出發前往山門吧。”
如此這般,四人出了雲天城後就一路偷偷摸摸地來到重陽宮山門外圍。
遠遠望見那氣勢恢宏的山門前規規整整地站了一圈守山弟子,清一色的青衣長劍,容貌清秀,看起來很有幾分修道門派的超脫風儀。
“那些牛鼻子道士,門派裏又沒什麼了不得的絕世瑰寶,有必要這般把守嚴密麼!”辰曜一手撐著樹幹滿不在乎地吐槽道。
禦風弦倒是持有不同意見,他知道重陽宮和一般門派不同,前來守山門的弟子並非泛泛之輩,而是從小接受訓練的門中精英,但凡有人闖進來,那守山劍陣可不是鬧著玩的。
而朝露則是略加思考了片刻,就下定決心一般對其他三人說道:“之前我和辰曜在重陽宮那會,君無夜說過一條密道,隻要行事隱秘些,想要混進去也不算什麼難事……你們三個就留守在這附近,我一個人進去就行了,人多了反而不利於行動。”
當然了,最幸運的是兩年前那條小路還在,之前她也隻是賭一把,想都沒想過會有這般順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