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這句話裏包含了幾個意思,旁人可能無法揣測,可了解事情真相的朝露卻是一聽就懂、心知肚明的,因此也不由得為禦非籬大大地捏了一把冷汗。
“哎呀,禦大人還站著做什麼,快請進、快請進,”太子故作親熱地拉著禦非籬的手將人請到大廳就坐,看樣子好像已經完全把這瑞王府當成了他的東宮一般隨意,“皇叔尚未蘇醒,這凜都的大小事宜還得多靠禦大人勞神呢!”
“殿下言重了,微臣惶恐……”
禦非籬是不是真的惶恐朝露還說不準,但她自己卻是打心眼裏感到擔憂了,又偷著看看站在一旁的鳳吟是何表情,心裏暗自琢磨了許久,也始終想不透這兩個人怎麼會在這節骨眼上來到凜都。
誠如太子所言,瑞王現在還不省人事地昏迷著,就算要耍什麼手段誣陷他也沒機會啊!除非……朝露心下一凜,一種極其強烈的危機感在腦海中一閃而過。
如果不是利用這次剿匪行動大做文章,那麼就隻有一個可能了——他們是想製造點意外,讓此時無力防備的瑞王名正言順地消失在計劃之中!
艾瑪,這也太陰險了!!
那邊太子和禦非籬正你來我往地聊著場麵話,而這邊的朝露卻一個人縮在角落裏腦補得忘乎所以,壓根沒注意到從門外飛速閃進來一道黑影,不等在場所有人反應過來,就直接繞到了朝露跟前。
這個冷著一張俊臉的黑衣少年……呃~是辰曜。
“什麼人?竟敢擅自闖進王府之中,可知道該當何罪啊?”太子皺著眉頭坐在太師椅上,本來想大發雷霆的,可是看到自己特意安排在門口的守衛三下兩下就被人撂倒了,登時心有餘悸地不敢亂動了。
“……殿下,這人是瑞王爺的侍衛長。”鳳吟在旁低聲提醒道。
“哦?侍衛長?”太子極為詫異地將辰曜上下打量了一番,見這少年雖然盲了一隻眼,可氣質冷傲淩厲,猶如寶劍出鞘一般鋒芒畢露,又生得俊美精致、眉目如畫,確實不是尋常人所能企及的。
“原來皇叔還有這麼一位年紀輕輕卻氣勢猶然的侍衛長,真是令人羨慕得緊呐!”太子皮笑肉不笑地眯縫著眼睛,這話也說得頗有幾分言不由衷的意思,畢竟瑞王隻是在身份上是他的長輩,但實際年齡卻相差不大,故而就連在手底下有多少能人賢士這方麵,他也要較點勁。
然而辰曜與禦非籬不同,就算站在麵前的是身為儲君的太子,他都沒有任何屈膝行禮的打算,就這麼直愣愣地站著,也不搭理一旁的禦非籬和鳳吟,隻是惡狠狠地瞪著朝露,整個兒一副“待會找你算賬”的狀態。
朝露莫名其妙地撓了撓頭,實在想不通自己又是哪裏得罪這個煞星了。
“朝露,”禦非籬笑容溫和地轉過頭來,“既然辰侍衛有事找你,那你就先過去吧。”
“……”
泥煤她根本不想去啊好不好!禦非籬你這家夥到底會不會察言觀色啊~~~
朝露心中的小人兒淚流滿麵,但無奈當著太子的麵她也不敢發作,隻好灰溜溜地跟在辰曜身後走出廳門……
兩人一路沒有任何交流地走到庭院,辰曜始終垮著一張臉生悶氣,也不知道究竟在氣些什麼。
“喂!”
試探著叫了一聲,可惜沒反應。
“喂喂喂!!”
忍無可忍地衝上前去,她真是受夠了這熊孩子陰晴不定的性格——“我欠你錢了還是怎麼的?”
被朝露這麼一質問,本來就臉色不好的辰曜“嗖”地一聲轉過身來,眼神變得越發的冷徹心扉起來,“……沒想到你失憶一場,勾三搭四的本事卻是一點也沒生疏啊。”
突然之間聽到這樣的評價,朝露一下子就愣住了。
“哼,枉費我們四處奔波尋找,為你出生入死,你竟然還能在這裏和禦非籬打得火熱!”辰曜惡聲惡氣地指控著,半分情麵也不留,直吼得朝露錯愕不已,徹底說不出話來了。
麵對這劈頭蓋臉而來的一番責罵,朝露內心一片茫然,她始終無法理解,這人為什麼總是和自己過不去?她到底做錯了什麼?
該不會……
“難道,你喜歡禦非籬?”呃~請原諒她惡趣味了~可是不這麼理解,她實在沒辦法說服自己。
腦補一下,其實除去總是殺氣騰騰的氣場之外,無論從哪個角度來考量,辰曜都是不折不扣的花樣美少年,有著和禦非籬不相上下的俊美容貌,要是這兩人站到一起來……嘖嘖~還真是完全沒有違和感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