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來這個柳如萍應當也是想好了計謀的,這回必然是要了自己的命方才罷休了。
蘇玉欒冷笑一聲,麵上極快的帶上了盈盈笑意,更兼今日隻不過擦了一些胭脂,著了一身素色小襖子,整個人瞧上去便是柔弱且無溫柔的。
院子裏出現的那撥人中,為首的高大男子應當就是將軍蘇國了,看上去也不過四十出頭的年紀,露出的一節手臂上有著陳年的刀疤,麵上毫無表情,嚴肅的令人畏懼。
而男子身旁的中年婦人,盤著高髻,發間斜插著兩支金玉簪子,發髻間垂下的珠玉流蘇垂在臉頰兩側,盡顯媚態。真真是個風韻猶存的人兒,瞧上去三十好幾的年紀,卻依然一顰一笑間似是要攝人心魄一般。
蘇玉欒想起自己衣櫥中那些半舊的素樸衣裙,又瞧著麵前的柳如萍穿金戴銀,身上衣物皆是嶄新且華貴的,心裏不免幾分譏諷的意味。
“呀,今早兒還當是小青的一句胡言,未曾想著欒兒你居然當真是醒過來了。”柳如萍最先開的口,聲音軟糯的令蘇玉欒心中一絲絲厭惡。
“勞父親、母親擔憂了,昨兒個是大夫誤診了,女兒不過是昏迷的沉了些,未曾失了性命。今兒個得了一口氣回了,這便醒了。”蘇玉欒垂著腦袋,柔柔回道。
柳如萍哪裏關心這蘇玉欒死沒死透,她所在意的隻有現在蘇玉欒活了,那就要她再去死一次。
雖說心上是如此想著的,可麵上柳如萍仍舊是慈母般的笑意,伸手似是要來撫摸蘇玉欒的長發。
蘇玉欒微微側了側身子,避過了柳如萍伸來的手,氣氛瞬間陰沉了下來,柳如萍唇瓣還掛著虛假的笑意,手卻停在了半空之中,伸也不是,收也不是。
倒是蘇國低聲道,“別怪我同你娘親做出這些事情,你起死回生,終究是個摸不透的事情,還是讓個除妖師傅過來看看最好。”
蘇國的口氣並不好,似是肯定了有著不幹淨的東西在蘇玉欒身上一樣,不過蘇玉欒倒也不怒,隻是盈盈笑道,“父親如此覺著也是自然,那麼還請師傅前來做法吧,來瞧瞧女兒究竟是人是妖。”
蘇國微微抬了抬下巴,除妖師便上前一步,將所帶的物什一一擺放於一張小梨木桌子上。
蘇玉欒沒少見過這些個招搖撞騙的除妖師了,就連他們做法時候要幹些什麼,蘇玉欒都已經深諳於心了。
這位除妖師看上去約莫古稀的年紀了,想來也是在江湖上混的挺久的人物了,手段應當也是比起那些個小年輕要來的更加依照常規了。
越是這樣,越是合了我的心意。
蘇玉欒輕輕地把玩著自己的裙角,瞧著麵前的老人家略為吃力地開始擺弄起了那把已經有些磨損的桃木劍。
柳如萍則在暗處偷偷觀察著蘇玉欒的一舉一動,瞧著她那略帶些傻氣的舉動,方才心中還有著的一些困惑也消失的一幹二淨,眼眸中露出點點鄙夷的意味,以及勝券在握的笑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