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他卻算漏了一項:他沒有準備地圖。而皇宮中的宮殿,又著實太多。所以,殷東城這個大皇子-迷路了。沿著南麵飛奔,景物卻愈見荒涼。等殷東城察覺到不對的時候,他已經來到了冷宮的房頂上。
本待轉身回去的殷東城,卻在看到院中女子那一刻,改了主意。
那個女子,一襲白色衣裙,在荒草叢生的院中佇立。微風輕柔地撫過她的長發,將她隨意披散的青絲絲絲縷縷抬起,又放下。她的皮膚白皙到近乎透明,一雙鳳眸深若幽潭,又漆黑如墨。表情無喜無怒,清冷平淡,偏偏就是這樣平淡的表情,卻讓殷東城移不開眼睛。
他不由自主地飛身下來,站到女子麵前。
眼前忽然出現了一個人,福雙似乎並不驚奇。隻是淡淡地看了殷東城一眼,閉上眼睛,繼續享受清風。
這下子,殷東城對她的好奇就更加濃烈了。他開口道:“你不害怕嗎?”
福雙睜開眼睛,“為什麼要害怕?如果你不是來殺我的,我無須害怕;如果你是來殺我的,害怕也沒有用。”她一邊說,一邊打量了殷東城一眼:又是一個俊美的男人,又是這樣神秘不可揣測-就像是龍逸雲和流楓一般。而且,他的眼眸也是琥珀色的,這倒是和那個心機深沉的龍逸雲一樣。
殷東城注意到,福雙在看到他的眼睛之後停頓了一下。他下意識地問道:“你是不是見過和我一樣眸色的人?”
福雙驚歎與殷東城的敏銳,但是卻隻覺地否認了。她總覺得不應該說出龍逸雲,至於為什麼,還真的沒想明白。
殷東城也不以為意,他剛才隻是隨便問一問,也並沒有期待福雙能給他什麼肯定的回答。琥珀色的眸子,是啟月國皇族的特征。而父皇的孩子隻有兩個-他和弟弟。所以,根本不可能有別人擁有同樣的眸色-何況,還是在遙遠的異國。
“你叫什麼名字?”殷東城的注意力轉移到福雙身上,一雙眼睛深深地望著她。
“萍水相逢,實在沒有必要知道彼此的名字。我隻不過是一棵不能主宰自己命運的雜草罷了。”福雙低頭看著滿地長得鬱鬱蔥蔥的草,聲音漸漸低了下去。
是的,她想起了自己的身世,想起了自己多年來一直被人控製著做各種事情。先是那個銀色麵具的男子,後來進宮,就是龍逸雲了。
被送進宮裏,被寵愛,被打入冷宮,這一樁樁一件件,那一件是她願意的?隻不過是被那些人的手指揮著罷了,沒有選擇,隻能接受。
看到有些頹然的福雙,不知怎的,殷東城竟然也跟著失落起來。這在以前是根本不可能的。難道,眼前這個女子,就是他命定的女人?
殷東城忽然脫口而出,“你願不願意隨我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