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嗬嗬,”果然,他還是來交代任務的。福雙猜對了,但是她卻一點都不開心。反而心頭越發沉重,甚至壓得她喘不過氣來。
刻意壓製住了心裏的委屈與失望,福雙開口道:“這次你有什麼依仗,認為我一定會聽你的呢?”
既然開了口,將目的說了出來,再繼續說下麵的話,也就不那麼難了。“小星在我手上,還有睿王爺-龍慕雲。”那人不緊不慢地說。
果然如此!福雙臉色慘白地想道。
她本來是與小星和龍慕雲在鬧市中遊玩的,但是不知怎麼地前麵就來了幾個走江湖賣藝的。眾人圍過去看表演,福雙拉著小星也過去了。
不過片刻,福雙便覺得腦袋發暈,隨後便人事不省了。醒來之後發現自己被送到了皇宮,身邊是殷東城。
而小星,應該是跟著龍慕雲才對。如今看來,兩人具已被眼前這個戴著麵具的人給劫持了。
福雙微微閉了眼睛,隨即睜開,沉痛而絕望地控訴:“你為何就不能放過我?”
她柔弱地站在那裏,麵容不再是清冷,而是帶著絕望和痛苦。可是這樣的神情,卻讓那人心頭一震,隨即便是隱隱的心疼。
如果可以選擇,我何嚐不想讓你從此無憂無慮?可是,你太過美好,隻要見到你的男人都會動心,隻有你能夠幫我完成大業!
等等,好嗎福雙?再等等,等到一切都成定局,我一定將你好好地保護起來。給你最尊貴的身份,給你最華麗的宮殿,還有最多的-不,唯一的寵愛。你隻需要再等等......
帶著純銀麵具的人深吸一口氣,壓下了胸中激蕩的情感,語氣似清風般平淡:“別的不要想了。你隻要按我的做,我自會保他們平安。”說罷,他便轉身走了,消失在了暗夜裏。
福雙無奈而絕望地看著那茫茫的夜色,渾身似乎失去了力氣一般,委頓在了地上。
第二日清晨,福雙便起來了。沫兒端著洗臉水進來,伺候福雙更衣梳洗。沫兒向來伶俐,知道福雙喜歡隨意簡單,便鬆鬆地在福雙腦後挽了一個小小的發髻,餘下的青絲隨意披在背上。
福雙往菱花鏡裏瞧了瞧,點了點頭道:“你梳的很好。”便要站起身來,忽而又想到昨夜那個戴麵具男子的話,苦笑一聲,又坐了下來,“換成牡丹髻吧。”
沫兒愣了一下,隨即笑道:“太子妃原就應該這樣了。牡丹髻雍容華貴,才配得上您的身份。”
福雙淡淡笑了笑,不置可否。乖順地坐在那裏,柳眉輕蹙。似乎有很多的無奈在心裏。
沫兒手巧,很快便重新梳過了發髻,又從妝盒裏拿出幾樣華貴的頭飾來,替福雙簪上,喜滋滋地道:“好了,請太子妃看一看吧。”
福雙重又看向那菱花鏡,裏麵的人兒發髻高聳,烏鬢似雲。左右兩側的發髻上,分別簪了三支金釵,金光燦燦,奪目耀眼。而正中頭頂的發髻上,卻戴了一朵正紅牡丹花,嬌豔欲滴,凝露含香。偏偏又從花下,露出一根金線來,末端綴有一顆小指肚大小的紅寶石,正中額間。與她白皙的臉龐交相輝映,正是光華滿頰,顧盼生姿。
隻是怎麼看,都覺得鏡中人兒一股揮之不去的哀愁與無奈,與這華貴燦爛的發髻首飾完全不相稱。
福雙歎了一口氣,轉身強自笑道:“幫我找一件襯得起這個頭飾的衣裙來吧。”
沫兒低頭應了,便轉身去了。
等到穿上一身彩繡輝煌的衣裙,福雙原地打了個轉,問沫兒:“好看嗎?”
沫兒已經說不出話來了,隻是不停地點頭:眼前的女子,分明就是天女下凡,人間哪裏能夠得見呢?同時,也讓沫兒有一些自慚形穢了。
要知道,她從來自視甚高,在宮外那些經曆,也讓她覺得隻要是男人,必定會拜倒在自己的石榴裙下。如今福雙一打扮起來,沫兒才知道有一句話是再也不錯的:“人外有人,天外有天“。
沫兒驚豔的目光落在福雙眼裏,卻讓她有些無奈了。如果不是這樣美麗的外貌,也許自己的命運就不會是這樣了。也許會找一個老實巴交的男人嫁了,生許多孩子,過著男耕女織的平靜生活。
可是,人說“天生麗質難自棄”,其實是一種不能遠離繁華的無奈吧?
“去勤政殿吧。”福雙淡淡吩咐道,率先便出了門。
身後的沫兒看看福雙那端麗窈窕的背影,無不可聞地發出一聲歎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