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子裏的人都散去，許氏轉頭，看向正沉默抽煙的顧老頭，“你就沒話說？”
聽到許氏問，顧老頭眼都沒抬，繼續抽著煙。
他越是如此，許氏越生氣，上前一把，將他手裏的煙袋鍋抽走，“抽抽抽，怎麼不抽死你！”
手中空了，顧老頭終於抬起頭來，看向許氏，他眼中沒什麼情緒，卻讓許氏莫名心虛，將煙袋鍋扔在炕上。
顧老頭伸手撿起來，重新點燃，吸了一口，“你想讓我說啥？這些年你還沒鬧夠嗎？”
對許氏，顧老頭沒啥感情，雖然兩人夫妻多年，還有好幾個孩子。
在這個年代，夫妻間沒有感情的，實在是太多了，畢竟都是盲婚啞嫁。
“鬧？你覺得我在鬧？你可真有臉說！當初是誰，在老大還小的時候，出去跟人勾搭，弄大了別人的肚子？”
“要不是我，那個賤人就得被沉塘，她也活該被浸豬籠才對，我就不該心軟，聽了你的！”
冷哼一聲，想到過去的事兒，許氏氣不打一處來。
多少次，她看著老二那張跟她略相似的眉眼，都想上去撕了他！
“過去這麼多年，她也死了，臨死也沒再見過孩子一麵，已經夠了。”
除了夫妻倆，沒有人知道，顧老二並非許氏親生，也正因如此，許氏才會對他那麼惡毒跟苛刻。
當初，顧老頭喜歡的，是同村子裏的女人，隻不過，家裏不同意，逼著他娶了許氏。
而那個人，也被迫嫁給了別人，可成親沒多久，丈夫就去了。
後來許氏懷孕，一次意外碰見，兩人做了不該做的事兒。
等老大出生，一次偶然的機會，許氏撞見了顧老頭的好事，再之後得知那女人懷了孕。
要不是顧老頭跪地求她，她一定會鬧出去，讓人將那女人跟肚子裏的雜種浸豬籠。
後來，她想到了一個惡毒的法子，她讓顧老頭在孩子出生斷奶之後，就抱到自己麵前來，從此，她不能見孩子，一直到死。
為了不讓女人被告發，被浸豬籠，顧老頭隻能同意，他現在還記得，女人當時的絕望，跟對他的怨恨。
一直到死，她都恨他。
於是，顧老頭跟許氏，多了個二兒子，不是許氏親生的兒子。
這些年，她幾次巴不得他死了才好，可每次，他都命大，能活下來。
因為對顧老二的厭惡，以至於金氏，也被她給討厭上，百般磋磨。
可這些，顧老頭從未說過什麼，就好像他不知道這些事兒一樣。
他虧欠了許氏，也虧欠了老二的親娘，可這些，都隻能被他藏在心裏。
這村子裏，誰都以為，她是個貞潔的女人，到死，都為她的丈夫守著。
“你放心，不夠，永遠不夠的，隻要他過得不好，我就高興，我不會讓他好過的！”
就算他真的能把金氏接回來，給家裏賺錢，她也不會讓他們好過，許氏在心裏，暗暗發誓。
…………
“小妹，你怎麼還沒睡？”顧家琢磨著如何算計金氏母女，在金家，金氏惦記著出門在外的顧佳。
也不知她現在在哪，又何時能夠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