遙遠的某一處,玉青青看著兒子乖巧熟睡的模樣,眼中微微泛著熱淚,孩子到今日剛好滿月了,此刻她的心中是感慨萬千,每每想到自己這一路走來的不容易,以及自己一直忘不了的那個人,她的心中還是被酸楚充斥著,可轉眼看到自己的孩子時,她又覺得自己先前所受的一切苦難都是值得的。
她按照蕭祁之前的說法,給孩子取名為“昀”,但不同的是孩子姓“玉”而非“蕭”,一來姓“蕭”不合適,二來是她想徹底地告別過去,餘生將全部精力都花在這孩子身上,好好地將他撫養長大,這一生便足矣了。
陽光明媚的午後,透過樹葉的小小縫隙,陽光點點灑在地上,雖不刺眼,但還是晃得人眼睛有些茫茫然,林緩依偎在蕭崇身旁,久久之後才歎息說道:“唉!蕭祁和洛欣成婚了,我想他們倆都稱心如意了吧!”蕭崇側頭看向她,靜靜地等著她接下來的話,林緩繼續感慨道:“隻有玉青青過得最苦了,也不知道她現在過得怎麼樣了?”
蕭崇重新望向天空,聲音低低地說道:“其實她留在這兒隻有痛苦,離開了反而是一件好事,況且她還有對她不離不棄的父母,她不是孤獨的,所以你不用那麼擔心她。哎!說起擔心,我反倒比較擔心禹書,他從小沒有吃過什麼大的苦頭,這次卻被父皇放逐到邊塞,我想他途中一定吃了不少的苦,最重要的是還要忍受無盡的孤獨,哎,不知道他現在過得如何?”
林緩神色沮喪,說道:“離開的人固然過得苦,但留在這兒的人也未必好過,許久不見唐俏,也不知她怎麼樣了?隻希望她能早日邁過她心中的那道坎吧!”
蕭崇見身旁的人兒也如此垂頭喪氣,頓時覺得他們不該如此,他們必須要振作,於是他輕笑道:“對了,我告訴你一件事,我已經見過日月派的高泉了,他答應……”他話還沒說完,便瞧見身旁的林緩起身來,且目視著前方,他順著她的視線看去,原來是唐俏站在了門口處,林緩跑了過去,但蕭崇沒有跟過去,他想或許她們之間有悄悄話呢!
林緩跑到唐俏麵前,咧嘴笑道:“唐俏,你怎麼來了?我倆剛還念叨著你呢!”唐俏挑挑眉,故作為難樣,輕笑道:“哎!被你倆念叨著,也不知是好事還是壞事呀!”聞言,林緩給了她一記白眼。
唐俏也不打算說笑了,她認真地說道:“其實我今天就是想來看看你們這兒的狀況,自從你們回京後,我也一直沒有時間過來,難得今日有空,我便過來了。小環,你們還好吧?”
林緩笑得有些沒心沒肺,她說道:“還好還好,我們現在是‘偷得浮生半日閑’,這日子過得可瀟灑了。”唐俏失笑道:“真的假的?”林緩接著補了一句:“就是不知道這樣的日子還能過多久?”此話一出,兩人皆沉默了,因為她們都知道,悠閑的日子是有限的。
唐俏率先打破了沉默,她語氣不明地說道:“再過十幾天,又要迎來皇上的壽辰了,這回不知道又要怎麼熱鬧操辦了?”經她一提起,林緩便想起自己初來乍到,第一次參加皇上壽辰時的情景,這一晃都已經過去兩年了,而這兩年裏發生了太多的事情,有好的,壞的,開心的,悲痛的,這期間迎來了一些新朋友,同時也失去了一些好朋友,她想用“物是人非”這個詞來形容再合適不過了。
林緩回過神來,笑道:“嗬嗬,這次我們可能去不了了吧!”唐俏點點頭,說道:“不去也好,省得去見一些不想見的人,例如宸妃娘娘……”她沒有把自己與慕容璃之間的事情說出來,隻是想提醒林緩,慕容璃早已不是與她們同一陣線的人了,而其實,林緩也不是完全不明白的。
高泉用他們日月派的獨特方式引出了影子,影子一見到他就激動地上前去,興奮地說道:“高叔叔,沒想到您竟然還活著,這真是太好了。”高泉也是熱淚盈眶,他顫抖著雙手輕輕地撫摸著影子的臉,激動地說道:“昭兒,高叔叔也沒想到你們姐弟倆還活著,高叔叔實在是太高興了……”
兩人敘了一會兒舊後,影子突然發問:“對了,高叔叔,這次您怎麼想到要來找我呢?”高泉經他一說,才恍然大悟般想起正事來,他笑道:“其實是有人告訴我,你們姐弟倆還活著的事情,本來我不大相信,可我想我不能就這麼放棄,萬一他沒騙我呢,所以我就想用老方法,看看你是否真的活著,沒想到那人沒騙我,你們真的還活著。”
影子突然警惕起來,他眯起眼睛,問道:“那人是誰?他告訴你這件事有什麼目的?”高泉知道他的顧慮,忙寬慰道:“昭兒,你別緊張,那人沒有惡意,他隻是……”影子打斷他的話,直截了當地說道:“高叔叔,你說的那個人是蕭崇吧!”
高泉見影子已猜出便不再隱瞞,他說道:“沒錯,那人確實是三王爺蕭崇。”影子聞言後退了兩步,臉上的警惕又添了幾分,他仔細地打量著高泉,隨後問道:“蕭崇是我的敵人,高叔叔因他而來,究竟是何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