龍天皓走了不久,影從暗中走了出來,麻溜的解開了龍雲天身上的鐵索,遞上一方白帕到龍雲天的嘴邊,輕聲的喚了聲,“爺。”
龍雲天悠悠的睜開眼睛,似乎剛從生死線上搶回一命一般,虛弱的朦朧填滿了原本深不見底的墨眸。
影的嘴角抽了抽,一個爺,一個天晴姑娘,這兩人,就是戲精!
想想那天在賬營中,天晴姑娘拽著爺嬌喘的樣子,嘖嘖嘖,果然是不是一家人,不進一家門!
龍雲天挑了挑眉,自然沒有放過影的緋復,眼裏閃出一絲嗔怒,笑罵道,”敢肖想你家爺,真是有膽了!”
影一愣,低了頭。
別看爺一副處變不驚的樣子,見了天晴姑娘,不也被整的麵紅耳赤,小鹿亂撞?
龍雲天肅了肅臉,咳嗽了兩聲。
影遞過手帕,往後輕輕的退了兩步,盡量不讓龍雲天看到自己憋不住笑的臉頰,不說話。
龍雲天接過帕子,喉嚨輕輕用力,往上一吐,一個完整的藥丸便出現的白帕裏,盡管是吐,可是龍雲天卻做的優雅萬分,貴氣十足。
盯著手中的藥丸,逆光看了半天,陳褐色的藥丸上漸漸閃出一絲臧紅。
是三七不假。
龍雲天不由的眯起了眸子。
龍天皓的反常,國師的藥,想必-------------
龍雲天輕笑了下,將藥丸遞給影,沒有說話。
“爺,西涼出兵大楚了,不日將與大楚開戰。”影依舊低著頭,悶悶的說道。
“不急,我早知會有今日,不過大楚不會和西涼開戰,與北蒙之戰,也要結束了。”龍雲天應道,一身的雲淡風輕。
“爺早就料到如此?在這個時候大楚和西涼摩擦,肯定是有人故意為之,難道是宮裏的二主子?”
龍雲天笑道:“恐怕不止。這仗停了也罷,征戰,畢竟不如安居樂業。我們也準備回京吧。”
影點了點,沒有多說,又閃進了暗處。而龍雲天,則恢複成一臉病態的樣貌,躺在賬營裏,命懸一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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龍天皓回到營帳後,反複的看著手裏的密報。
父皇的密保上寫的清清楚楚,叫他不要繼續再戰,保存實力,與北蒙談和,班師回京。
龍天皓的手,死死的握住紙條。眉頭緊鎖,手上的青筋一個個蹦起。
怎麼能不憤怒?他費盡心思,將北蒙逼退數十裏,眼見就要趁熱打鐵,直攻北蒙地界,卻讓他此刻鳴金收兵?
本是建功立業的好時機,若此時班師回京,豈不被笑掉大牙?
他費盡心機做的這一切,就要這麼付之東流?
他怎能不怒?
西涼的摩擦,他怎會猜不出,定是東宮那位想的調虎離山之際,為的就是這次滅了他的威風,把他踩在腳下!該死的!
狠狠的將密報撕碎,龍天皓很久才將心中的怒火平息下去,拿出紙張,複了皇命,又將另外一張紙條塞進信鴿的腿上,這才罷了。
你若唱戲,本皇子,便讓你唱到底!
一絲狠厲,散在空氣中,讓人窒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