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蒙太奇追到龍雲天落腳的客棧時,表情十分鎮定。他料定龍雲天不會對天晴如何,也料定現在的龍雲天也不會對他如何。
因為他的錦囊。
“主子,蒙太奇求見。”身邊的暗衛來報,龍雲天卻依然在小榻上假寐,不曾睜眼半分。
蒙太奇也不著急,就站在廳外,默默的等著。
他知道,龍雲天故意撤掉廳裏的桌凳,就是想羞辱與他。不管是為了北蒙與大楚,還是為了天晴。
足足過了兩個時辰,太陽幾乎快要西沉,一名黑衣人才重新回到大廳,冷著臉說,“蒙太子,王爺有請。”蒙太奇並沒有麵露不悅,而是靜靜的跟著黑衣人往內堂走去。
可是出乎意料的是,進了前廳之後,並沒有路。不,是一條路,全部被布滿荊棘的三角鐵鋪滿了。
“王爺說,蒙太子若是真對天晴姑娘有情有意,必會赤腳走過這荊棘之路,方顯太子真心。”黑衣人不懂聲色的說道,可是心裏卻也泛起惡寒,這三角形的荊棘鐵,赤腳踩上去,豈不是如萬箭穿心一般,更何況還有走上一段路。這條路,若說是煉獄之路,也不為過。
為了一個女人,值得麼?
黑衣人沒想到的是,蒙太奇沒有絲毫的猶豫,脫了靴子,赤著腳,站在路邊,朗聲說:“一路荊棘一路血、天池彼岸花飄雪。”然後直接將腳踏進了荊棘。
一個人,一個活生生的人,一個血肉之軀的人,踩上這荊棘之路,說不疼那是假的。
盡管蒙太奇再如何忍耐,這荊棘之痛,猶如萬箭穿心,還未曾承受多大的重量,便依然血流滿地。
蒙太奇的臉微微的抽搐,但依然平心靜氣,“轉告你家王爺,本是同根生,相煎何太急。”而後,依然決然的繼續走在這一路荊棘之上。
“他真的這麼說?”
龍雲天端著茶杯的手,微微的隆起,輕輕的顫抖著。
錦囊的第一句,和最後一句,他都說對了。難道,他二人手中的錦囊,是一樣的?他和蒙太奇之間到底,存在著什麼關係?
本是同根生,相煎何太急?相煎何太急!
龍雲天放下手中的茶盞,起身準備向外廳走去,他要去見蒙太奇,他要親自己去撥開蒙太奇身上的秘密。
“爺!”暗衛忽然出現,在龍雲天的耳邊悄聲嘀咕了兩句。龍雲天驚的一下子跌坐在椅子上。
“為什麼,為什麼?青兒的魂魄為什麼再度昏迷過去?青兒,你是在懲罰我嗎?懲罰我這顆背叛過你的心?青兒,青兒!”
蒙太奇!什麼秘密,什麼錦囊,我通通不會在在意,我命在我不在天!蒙太奇,為了我的青兒,今天就是你的死期!
龍雲天大步流星的走出了內廳,恰逢蒙太奇剛剛走完荊棘之路,渾身是血,正在一邊穿靴子。
不等蒙太奇有所反應,龍雲天手裏的劍已經脫殼,直指蒙太奇而去。
相反,蒙太奇並不驚慌,盡管早上受傷,魂魄不穩,又剛剛走過荊棘之路,身體極度虛脫。身子一彎,躲過龍雲天的一劍,巧手抽出身邊一個黑衣人別在腰間的軟件,乒乒乓乓的和龍雲天打鬥了起來。
“龍雲天,我的時間不多了,讓我帶天晴走,了了她最後的心願,否則,她的心永遠都不會屬於你!”
龍雲天愣了下一下,旋即又繼續舉劍向蒙太奇劈來,大喝道:“天晴如何關我什麼事?我隻要我的青兒複活!”
聽到這樣的話,蒙太奇的眼睛霎時間變得血紅,招數也開始十分淩厲,不再像之前隻守不攻,而是似乎聚起體內全部內力,與龍雲天廝殺起來!
“龍雲天,你會後悔的!既然你不愛天晴,又何必處處招惹她?既然你不愛她,又何必派人一再跟蹤她,而今日,又何必背後使詐,搶走她!你把天晴還給我,我願意把命給你!但你要以你的口口聲聲最親愛的青兒起誓,此生此世不再招惹她!你敢嗎?”
你敢嗎?
你敢嗎?
龍雲天的劍法,在這個時候亂了陣仗,他分不清自己是因為不敢讓青起誓而冒險,還是不敢做出此生放棄天晴的承諾!
“住手!”一聲尖利的嗬斥,讓兩人紛紛住了手。
不知道什麼時候,天晴醒來,正要往外廳來問個究竟,卻目睹了二人剛才的全部對話。
“天晴!”
“天晴!”
二人同時喚到,他們誰也沒有想到,天晴會聽到這所有的一切,會走出來。
“龍雲天,放蒙太奇走!他和你無冤無仇,你沒有權利折磨他!放他走!”殷紅的鮮血刺目的疼,天晴有些歇斯底裏。她知道,每次碰到龍雲天,她都會智商下線,變得又蠢又笨。可是,剛剛龍雲天的那番薄涼話,卻是將她內心不曾察覺的所有希望,澆了個稀碎!
龍雲天沒有說話,看到天晴的眼淚,內心像刀割一般。
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