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辰星君悄聲道:“她作弊了。”
“嗯?何以見得?”蘇綰仔細觀察著封舟的動作,沒看出有什麼不對勁的地方啊?
“封舟的性情愛好我最了解不過,她從來不喜歡這類型的把戲。我敢說,這法子是聖靈教的,他到底是她親生哥哥,教她一些秘法也是正常的。”
蘇綰心裏突然很生氣。聖靈這個混蛋!既然他早已打定主意讓封舟得到也得鳥的認可,幹嘛還要鬧先前那幾出?這些玩意,她可一樣都不精通。這是讓她來陪宰,襯托他聖靈殿人才濟濟是不是?太可惡了。
這時候,封舟的表演已接近尾聲,那幼鳥賞臉似地嚐了一口她奉上的玉髓,又懶洋洋地閉上了眼睛。封舟大喜過望,差點沒跳起來,好容易才忍住了那股子雀躍,穩穩重重地站到了右邊。
兩位長老望著她慈愛一笑,其他人也豔羨地看著她,有那阿諛奉承之輩,已經開始恭喜聖靈了。聖靈卻隻是淡淡看了封舟一眼,沒有任何表情地道:“天色不早了,還有十四個人,大家抓緊時間罷。”
接下來的人中,除了一個穿灰色袍子的男青年用一套酣暢淩厲,夾雜了風雷之聲的劍術再次打動了也得鳥,讓它吃了一粒靈豆外,其他人實在難入它的法眼。
藍袍老頭和白袍老頭臉上難掩失望,鳥兒雖然是雌鳥,可它表現出來的那種力量是不容小覷的,這是一隻好鳥。它配得上很優秀的人才,可是,聖靈殿這一代中,所有的精英都在這裏了,竟然就沒有一個能讓它完全認可的人,這是令人很沮喪的一件事。
盡管失望,儀式還是要繼續下去,藍袍老頭斂了神色,安排封舟和那灰袍男子繼續下麵的測試。
“長老,誰先來?”封舟生怕那男子會搶在她前麵,先就邁了一步,那男子微微一笑:“舟姬本來就排在我前麵,你先請。”
這種時候可不是講客氣的時候,封舟毫不客氣地點點頭:“承讓。”她走到也得幼鳥的前麵,大喝了一聲,紮了個馬步,半蹲下去,雙手探入幼鳥的肋下,“嗨!”地一聲暴喝,就想用蠻力把那鳥扶起來。
這個動作很好笑,可沒人笑,因為千萬年來,聖靈殿一直都是采用這種方式幫幼鳥站起來的。蘇綰皺了皺眉頭,不應該這樣子做的,她覺得。那麼應該怎樣做呢?她卻不知道。
那幼鳥如同一灘扶不起的爛泥,任由封舟怎麼抬,怎麼扶,它始終不肯站起,哪怕被封舟全部抱起,它也是垂著頭,閉著眼,縮著兩條腿,一放下去就呈匍匐狀態,如同一個耍賴的小孩子。
封舟顫抖著,滿頭大汗,不死心地一次又一次地將幼鳥抱起又放下。她甚至於低聲央求它,哭得滿臉是淚,那鳥也沒被她感動半分。沒有人催她,包括那灰衣青年在內,這次機會不容易,對於他們來說,畢生就是這一次機會,因為被淘汰的人,下一次是沒有機會再參加這種盛會的。
最後還是聖靈看不過,沉聲道:“阿舟,你敗了,下去吧。”
封舟泣不成聲地被兩個女同門扶下去,聖靈望著那灰衣青年道:“素心,你可以開始了。”
素心?蘇綰疑惑地看著那青年,這個名字,她仿佛是從什麼地方聽到過的。她專注地看著那青年,突然覺得,他清秀的眉眼看上去是那麼的熟悉。這是為什麼呢?她的夢中,從來不曾出現過他。
那灰衣青年走到藤條筐前,用的招式還是封舟那一套,最後的結果也沒什麼不同,他同樣失敗了。
這下子,所有人都受不住了,偌大一個聖靈殿,竟然選不出一個人?這是千萬年來從來不曾發生過的情況,有人甚至把玲瓏珠的事情和這個聯係在一起,難道說,聖靈殿真的逐步走向衰亡了?
聖靈的臉色平靜無波,站起來宣布:“三天後再擇一次。”兩位長老對視一眼,立刻明白了他的意思。三天後,不管如何,都必須選出一個來,哪怕是要作弊也得選出來。否則此事一旦傳出,聖靈殿的聲望必將受損。
藍袍長老揮揮手:“大家都散了吧。來幾個人收拾一下這藤筐。”好好的一場盛會,竟然這樣收場,讓人真是感慨。
蘇綰和北辰星君見眾人皆要散去,那大大的藤條筐也被眾人抬起往殿中去,便也站起身來準備離開。
誰知就在此刻,變故突起!
火巒突然怪叫一聲,撲棱著翅膀飛上前去叼起那幼鳥直衝上天。
這也是從來不曾發生過的情形,眾人俱大驚失色。以藍袍長老為首,紛紛縱身而起,欲去阻擋火巒。聖靈眯眼看了看在一旁看熱鬧的蘇綰和北辰星君,沉聲道:“不必攔它,由它去!”
火巒在空中盤旋了一圈,俯衝下來,朝著蘇綰那個方向而去。它巨大翅膀搧起的狂風吹得蘇綰長發飄飄,衣袂翻飛,清雅出塵,那一刻,就算是北辰星君也看呆了眼。
他愣神不過片刻,就大喊了一聲:“蘇綰小心!”人群隨著發出了一聲驚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