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六章 故事(2 / 3)

殷梨歡喜地笑:“我早知道你會答應的。接下來要靠你了,你想法子從聖靈殿弄出那秘法來。”

雪霓也笑:“是誰告訴你聖靈殿有那東西的?”

殷梨卻不肯說:“找到再說,反正是個信得過的人就是了。”

雪霓整日在聖靈殿的藏書樓外徘徊,卻始終不忍心對看守房門的素心下手,隻怕拖累他,累他被罰。其實她自己知道,這不過是無數個借口中的一個,她心裏雖然想著那個人 ,卻也覺得對不起這一個,更害怕不可預見的未來。

她一次一次的拖,殷梨無數次地催促她,她始終拖延,殷梨除了等之外,也拿她沒有法子。

最終有一日,天上某位神仙成親,雪霓和聖靈應邀參加。殷梨和北辰星君卻沒有來,人們悄悄說,兩個人又吵架了,殷梨逃了,北辰星君找人去了。

聖靈一邊觀禮,一邊悄聲對她說:“你看,我多有眼光?你就從來不會給我添這些莫名其妙的麻煩。不過,這人也是被慣出來的,源子韶要是不慣殷梨,殷梨哪裏有那麼大的膽子?她要去便去,無處可去她自然會回來,弄得這樣滿城風雨的,一事無成,多丟臉。”

她困難地笑了笑,沒有言語,因為她不知道她該說什麼。

新人走過步步蓮開的長毯入內酒宴後,聖靈興之所至,強拉著雪霓隱了身形,走了一遭。他笑得開懷,雪霓看著身前身後怒放的蓮花,亭亭的蓮葉,突然覺得很難過,很難過,難過得想哭。

聖靈以為她是激動的,笑著許諾:“今年秋天,我們便成親可好?”

她呆呆站在那裏,久久不能言語。

他拉著她的手笑:“可是歡喜傻了?”

不是的,不是的,她是難過得快要傻了。她的心,那麼清晰地告訴她,她不想嫁給麵前的這個男人。

那一夜,她鬼使神差地,她又偷偷跑去了北辰宮。她看見了驚人的一幕,暴躁狠心的殷梨,居然用飛劍傷了源子韶。她差點沒驚叫出聲,她無比讚同聖靈的那句話,殷梨就是被慣的,慣得無法無天。可是他的血那麼紅,紅得猶如天邊的殘霞。她為他流淚了,那是她平生第一次流淚。

她約殷梨見麵商議,她躲開素心,藏進藏書樓裏翻找秘法,把秘法背得滾瓜爛熟,她們倆相約在幽冥黃泉最深處的草海中會麵。

按照秘法的要求,開始一切都很順利,直到最關鍵的時刻到來,兩具身體的頭頂升騰起五彩的光華,互相交錯,往對方的頭頂飛去之時,在一旁望風的冰藍突然瘋了一般地叫起來。

狂風大作,五彩光華開始扭曲變形,拚命掙紮著想回到身體中去,兩道黑影從草叢深處飛出,一道黑影劈向護主心切,衝過去保護主人的冰藍,而另一道則拿出一件小巧玲瓏,拳頭大小的東西來,隨著那東西祭上半空,一道刺眼的白光閃過,緊接著布帛破裂般刺耳的聲音響起,鏡中的鏡像扭曲了幾下,就什麼都看不見了。

“嗬……”蘇綰淒慘地尖叫了一聲,痛苦地抱住了頭,一種莫名的驚悸和令人窒息的恐懼讓她幾乎喘不過氣來,那是死亡的氣息。

“蘇綰,你怎樣了?”北辰星君嚇了一跳,他坐得離她最近,手一伸就緊緊抱住她,見她緊閉雙目,滿頭大汗,滿臉的驚恐,仿佛是受了極大的驚嚇和傷害。他不假思索地把掌心貼在她的背心,為她緩緩注入真氣,低聲哄道:“別怕,別怕,有我在呢。”

聖靈坐在蘇綰對麵,憤怒地瞪著北辰星君放在蘇綰身上的手,大聲喊道:“蘇綰!醒來!你看到什麼了?”

溫和的氣息從背心緩緩注入,順著蘇綰的七經八脈遊遍全身,蘇綰慢慢緩過氣來,坐起身瞪大眼睛看著那麵奇怪的天離鏡。卻隻看見鏡麵一片漆黑,就像一隻被掏空了眼球的眼窩,瘮人極了,她呐呐地道:“這鏡子邪門得很。後麵的情景突然看不到了。”

“怎麼了?”聖靈連忙湊過去。

“壞掉了?”北辰星君有些幸災樂禍地湊過去,“你這個天離鏡出問題了吧?說不定剛才蘇綰看見的那些都是它自己瞎編的,編不下去了,就自毀。”

聖靈惱怒地瞪了北辰星君一眼,不死心地抓起鏡袱使勁擦了天離鏡幾下,又結了幾個手印,念了一大段咒語,漆黑的鏡麵終於有了點反應,鏡麵重新變成了柔和的黃色,可以照人了。他如釋重負地舒了口氣:“不懂就不要亂說話!”

北辰星君不以為然地笑,回過頭卻擔憂地看著蘇綰。

蘇綰想笑,卻笑不出來,她隻覺得她的頭好痛,眼睛好酸。雖然沒有看清楚組後毀滅的那一幕,但她內心深處有個聲音很固執地告訴她,她和殷梨都是死於非命,都是被人害死的。而且不是一個人,是兩個人,假設其中一個是死去的段青,那麼另一個人又是誰呢?她或者殷梨,到底是和誰有那樣深重的仇恨?讓那人非要置她們於死地?

聖靈把鏡子轉到丫丫麵前:“該你了,丫丫。”

丫丫飛快地掃了那鏡子一眼,怯怯地道:“我可以不看嗎?怪嚇人的,沒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