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綰老老實實的搖頭:“不知道。”其實她是知道一點的,北辰星君和殷梨,都是屬於那種感情強烈,剛做剛當的人。隻不過北辰星君的心真的要比殷梨柔軟得多,正是她最喜歡也最擔憂的地方。
這麼說吧,當她還是蘇綰的時候,因為北辰星君明確表態,他不愛殷梨了,就是要她,就是愛她,她就放心大膽地愛了,不再怕殷梨;可當她成了雪霓加蘇綰,她反而不踏實起來,開始患得患失,畢竟北辰星君和殷梨之間的過往糾纏,她看得太多,太深,太透。
她自嘲地想,這是不是應了那句老話,叫做無知無畏?
北辰星君抓了一把蘇綰的頭發在手裏:“我和他最大的區別在於:我若是先知道此事,一定會不顧一切地去阻止你們,哪怕就是在那裏搞破壞,打人,吵鬧,搶人,丟人,也一定要壞了這件事。而他,隻會憤恨不平地躲在屋裏,氣得咬牙切齒,還要裝作雲淡風輕。他是打落牙齒和血吞,我是快意人生。他要臉,我不要臉。明白了吧?”
也是啊,以北辰星君這種性格,肯定受不得這種窩囊氣,肯定當時就衝過去罵人搶人搞破壞了,哪裏還會躲在角落裏怨恨?蘇綰想了想,笑起來:“你就是個土匪,不要臉的土匪。”
北辰星君微笑著攬過她:“那你覺得,要臉好呢?還是不要臉的好?”
蘇綰心情大好:“按你的說法,自然是不要臉才活得好。”
北辰星君擁緊她,把頭埋在她的頸窩裏,低聲道:“蘇綰,不要怕,你有我,我一直都在你身邊。”
蘇綰僵了僵:“你決定啦?”
“嗯,我和她已經兩清了。倒是你,你沒給我保證。”他悶悶地揪了她的耳垂一下,低聲道:“我可沒他那麼蠢,放心大膽地由你去,你必須給我保證,以後不會扔下我偷偷溜走。否則,我一定不會輕饒你!”
“好,我保證。”蘇綰緊緊抱住他的手臂,看著他含嗔帶怨的眼神,她由不得微微一笑,自己果然還是有眼光的,心頭那股子悶氣也突然消散得無影無蹤。她現在隻想知道,那個人到底是誰?和偷襲北辰星君,偷襲她,打死段青的人是不是同一個?
兩人緊緊依偎著坐了半晌,蘇綰突然道:“等天亮,太陽升起來,我們倆不如把天地拜了吧?”
北辰星君聞言,低頭看向她,隻見蘇綰臉皮微紅,把頭埋得低低的,小聲道:“其實我也不是那麼想拜天地了,隻是他老說些難聽話,聽著煩人。”
“是挺煩人的哦,做人最怕沒有顏色。”北辰星君的嘴角翹起就收不回:“賢妻,你我方夫妻一日,就已經與我心意相通,知道為夫在想什麼了,急為夫之所急,解為夫之所難,真是賢惠。依我看,要拜就現在拜,等什麼天亮?”說著他已起身,認真地給蘇綰整理衣服頭發,低聲允諾:“以後再給你補一個好的。”
蘇綰含羞帶怯,也給他整理衣袍。二人的目光粘連在一起,就再也分不開。
誰知道他們竟然沒拜成天地,因為地點選得不好,時間也不對。這是聖靈的地盤啊,這種行徑,不是在聖靈臉上打耳光嗎?
所以在他們二人剛並肩站好的時候,聖靈氣勢洶洶地衝出,一掌劈過來。北辰星君拉了蘇綰躲開,掌風劈在他們先前站立的地方,地磚成了齏粉。
聖靈指著北辰星君和蘇綰,想罵狗男女欺人太甚,封舟已經跑了進來,橫在三人中間,慘白著臉:“雪霓,你走吧。”她又回頭對著聖靈:“殿主,你任何時候都莫要忘了你是聖靈殿的殿主,剛才那種作為,不該是你有的!”
趁著聖靈和封舟打眼睛架,蘇綰拉了北辰星君的手,朝封家兄妹二人點點頭:“再會。”
封舟別過臉,一雙眼睛如同鬼眼,冷幽幽地看著她:“雪霓,當年的事情多少我知道一些。雖然我哥哥有錯,但事情鬧到那個地步,你也不是一點責任都沒有的吧?”
蘇綰苦笑:“一隻巴掌拍不響,我肯定有錯。但這並不影響後麵的結局,這麼說吧,封舟,我慚愧,但不後悔。”
封舟歎了口氣,冷淡地說:“那麼,你聽好了,如果可以,我們兄妹永不想與你再會。”不管從前的雪霓對待她多麼的溫柔體貼,她一想到是這個女人無情地拋棄了她強大,幾乎無所不能的哥哥,讓她的哥哥傷心難過沒麵子失態沒禮貌,她就忍不住生氣。
蘇綰無言,從懷裏掏出最後一顆玲瓏珠放在地上:“雪霓已經死了,假如還有機會,叫我蘇綰就行。這是最後一顆玲瓏珠,原來還想著什麼時候拿出來討點好處的,現在看來是不用了。我會帶走小藍。”他手裏有了七顆玲瓏珠,聖靈殿應該會更強大,從此以後,她與聖靈殿也應該是恩斷義絕了吧?這個地方,她大概永遠都不會再邁進。
封帆咬了牙,死死瞪著那顆玲瓏珠,如果是其他的東西,他一定毫不遲疑地毀了它,可這是玲瓏珠,他不能,連撒氣都不能。看著蘇綰低頭轉身,即將走出院門的那一瞬,他的唇劇烈地顫抖起來,臉色慘白的低聲威脅:“雪霓,我敢保證,隻要你走出那道門,你就會後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