東煌星君自得地道:“不錯,大婚那日,我第一眼看到你,我就知道你是誰了。盡管你已經全然忘了從前,我也不能冒險,誰知道你什麼時候會突然想起往事來呢?所以,我便放任段青做了那一切。否則,你以為他如何能在我東煌宮內如入無人之境?還有,後來去偷襲你們的人,殺了他的人都是我。”
“早該想到和你脫不了幹係。”蘇綰喘了口氣:“你告訴我,源子韶現在怎樣了?”
東煌星君笑了笑,避重就輕地回答:“你到死還在想著他?你兩世為人,都是因他而死,你就沒有一點怨恨麼?”
蘇綰道:“我恨他做什麼?他又沒有哪裏對不起我。倒是你,如果四公主知道了你的真麵目,你以為她會怎樣想?”
東煌星君不在意地道:“她是我的妻子,又和我有了孩兒,自然應該以我為重。”
蘇綰笑了笑:“恐怕不一定吧,她若是知道你就是殺害三公主的凶手,又陰謀奪取她父皇的位置,就算是和你再夫妻情深,隻怕也會心存芥蒂。嗯,扯遠了,你不是想要我的命麼,動手吧。”
東煌星君笑了笑:“哦,我忘了告訴你一件事了,剛才你看見我和封帆一起走的吧?你難道就不奇怪為什麼我這麼快就擺脫了他,大搖大擺回來拿你歸案?”
蘇綰睜圓了眼睛,不敢置信地看著他:“你?”
東煌星君道:“對,我哄著他去了黑海老魔的另一個居所,我的人早就在那裏做好了準備,就等他自投羅網。他去了沒多會兒,就發現了你的“屍體”,在他心情蕩漾之下,我輕而易舉地就將他弄了個半死不活,丟下他和我手下的人拚命,我則回來尋你。從今後,聖靈和北辰星君便成了過去。”
蘇綰怔了怔,頓時破口大罵。
“你去死吧!很快他二人就會來與你相會。”東煌星君猙獰了臉,緩緩舉起右手,卻眼尖地看見蘇綰的身邊有一點綠光,猶如螢火蟲一般閃爍。他低聲喝道:“那是什麼?”
蘇綰不答,越發罵得厲害。
“真是不知死活!”東煌星君探手虛空一抓,嘩啦一聲,蘇綰的身軀從蚌殼堆中浮起,飄到了他的身前。他冷笑了一聲,手向蘇綰腰間的百寶囊探去。
他的手剛挨近百寶囊,就感覺到一股強大的靈氣從那裏傾瀉出來,他一喜:“莫非是青丹?真是不虛此行。”
東煌星君到底是個多疑的人,手指已經觸到了百寶囊,又猶豫地停下,狐疑地看著蘇綰。隻見蘇綰的頭了無生機地半垂著,血從她的嘴角一點一點地滴落,已經昏死過去。
他探了探她的脈搏,已經虛弱到不行。冰骨玉做成的骨骼,他也很清楚,輕脆易碎,經過他那幾下致命的打擊,蘇綰這具肉身,早就殘破不堪。於是再無一點猶豫,抓住了百寶囊,揪住囊口使勁拆。百寶囊在他的手裏,自然是禁不住幾下折騰的,很快就張開了一條縫,幾乎就在同時,一股強大的靈氣和瑩瑩綠光從縫隙中透了出來。
“果然是青丹。”東煌星君大喜過望,一把扯開了百寶囊,把手伸進去,誰知百寶囊看著很小,探手進去後卻深不見底,裏麵的東西更是雜七雜八,大到衣物書籍,小到女子的胭脂水粉和珠花簪釵等物,那點綠光看著很近,卻總也找不到。
他認真地翻找著,撥開周圍一堆亂七八糟的東西後,終於看見一株綠瑩瑩的小草安安靜靜地躲在囊底的角落裏,就算是那麼小,他還是看出了它的與眾不同。
他喜悅地看著它,小心翼翼地探手,手剛挨近那株可愛的小草,他的腰間忽如其來地傳來一陣劇痛,仿佛是什麼尖銳的東西刺入了他的腰間,痛入骨髓,冰冷刺骨。與此同時,海底的水一陣劇烈的波動,暗黑的海水和沙子翻滾在一起,模糊了他的視線,麵前那個百寶囊,猶如變戲法一般沒了影蹤,那點綠光也消失不見。
“賤人!”東煌星君大吼了一聲,按著記憶中蘇綰所在的地方一掌揮過去,他的手並沒有如他意料中的那般,擊中那個冰冷癱軟的軀體。隻因蘇綰一擊得手,就飛速離開,離開前還不忘念了咒語,讓百寶囊飛回她手中。
東煌星君一掌揮空,再度攻擊,煞氣四起,務必要將蘇綰一掌擊斃。但他沒能如願以償,斜刺裏一隻手掌伸過來,卷起一個恐怖的漩渦,牢牢將他的手掌吸住,一股恐怖的熱力,猶如一條毒蛇,呼嘯著順著他的掌心鑽入他的手臂,繼而鑽入四肢百骸,熱力四射,周圍的海水猶如被煮開一樣,沸騰起來!
如果東煌星君此時還不明白發生了什麼事,他就太蠢了。他狂吼了一聲,傾盡全力,瘋狂地將空著的那隻手,還有閑著的兩條腿,不顧一切,拚命地向那隻搗亂的手掌揮去。
剛才還在沸騰的海水迅速平靜下來,在他周圍結起了一層冰晶,很快就向周圍蔓延而去,透過已經澄澈下來的水,他望著對麵陰沉著臉的聖靈冷笑:“你剛才都是假裝的?你們真是一對心靈相通的前夫前妻啊,所用的招數都一樣,一個以身作餌,一個潛伏偷襲,實在是很有默契。但你們也太小瞧我了,我既然敢隻身闖入這裏,就不怕任何陰謀詭計。既然你們難舍難分,我就成全你二人,讓你二人去做一對同命鴛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