睡夢裏,有歎息聲幽幽怨怨,不絕於耳。就算是在夢中,這聲音也讓她回到了從前作為雪霓時,對北辰星君求之不得,寤寐思服的那種心情,由不得的皺起了眉頭,心酸難忍。卻有手指輕輕柔柔地將她的眉頭撫平,在她的臉頰眉尖唇邊流連不去。是夜,海風轉了性情,整夜低唱婉轉,幽幽咽咽一直到天明。
蘇綰醒過來的時候,隻見自己躺在一張又大又軟的大床上,透過雪白的鮫紗繡花帳幔,隱約可以看到窗口一串五彩貝殼串成的風鈴隨風飛舞,卻聽不到半點聲音。
她驚覺身上的傷痛已經好了大半,便探手去拉帳幔,剛拉開一條縫,旁邊一個少女呼地起身,將帳幔掛起,驚喜地道:“哎呀,陛下的功夫沒有白費,你果然在這個時候醒了。我這便讓人去和陛下說。”
她拍拍手,門外悄無聲息地俯下一個小丫頭:“姑娘有何吩咐?”
少女道:“去請陛下來,就說蘇姑娘醒了。”
蘇綰驚訝地看著身邊的少女:“水顏?”正是當日在攬天宮中,她遇到那位由鴆鳥化作的少女水顏。
水顏微微一笑,快言快語:“是我,要不要進點補神的湯藥?陛下早就命人熬好了,就等著你醒來給你進補。這藥乃是精心搭配,許多味靈藥都是世間罕有的,花了我家陛下許多心力,保證你藥到傷除。”
蘇綰垂眸道:“好。麻煩你取來。”
水顏自小桌上端起一碗湯藥來,摸了摸碗沿,笑道:“陛下時間算得準,不冷不熱剛好。”又絮絮叨叨地道:“你昏睡了一天一夜,是我家陛下一整夜不眠不休地用他自身的真元為你療傷,等會兒你可別忘了謝過我家陛下。”
水顏每一句話都不肯離了瓊舞,蘇綰自然知道她的意思,卻也隻得裝暈,埋頭苦幹那一碗苦得難以下咽的湯藥。藥是好藥,一入了喉,便有一股柔柔的暖流自胃部緩緩流向她的四肢百骸,暖洋洋地好不舒服。
水顏又取過溫水給蘇綰漱了口,扶她躺下:“你別看自己好了許多,實際上還弱著呢,得好好休養一段時間才能完全複原。”
蘇綰應了,道:“你可看見我那隻玉鴉?”
水顏笑道:“它和我家陛下在一起。”
蘇綰奇怪之極,小白和瓊舞向來合不來,怎地此次竟然混在了一起?
水顏縱身跳起跑出:“陛下來啦,我去接他。”她在門口與瓊舞低聲說了幾句話,緊接著瓊舞一身華袍,慢吞吞地獨自走了進來,立在床前看著蘇綰淡淡地道:“你感覺如何?”
蘇綰低聲道:“多謝你,給你添麻煩了。”
瓊舞臉色一冷,垂了眼簾道:“合作互利罷了,你快些好起來,我也好早點把東西給你,把事情了結。”
他如此拒人於千裏之外的態度,蘇綰有許多話也不好說出來,隻得應下。瓊舞立在那裏,也不走,也不說話,隻把眼睛看著窗邊那串風鈴。
蘇綰絞著被子道:“你的傷,好些了麼?”
瓊舞冷笑道:“時隔那麼久了,若是還不好,今日你豈不是要看見我的屍骨了麼?”
蘇綰啞口無言,隻得低聲道:“對不起,是我不好。”
瓊舞冷哼了一聲:“你說再多的對不起,我也不會原諒你的。”
蘇綰無奈,顧左右而言他:“我聽水顏說,小白和你在一起。”
瓊舞狠狠一揮袖子,轉身往外走:“三天之內,你必須好起來,我可沒時間沒精力等你。”
蘇綰透過窗子,看見水顏急急忙忙地跟了上去,拉著瓊舞的袖子不停地說什麼,他卻是不耐煩地吼了水顏一聲,徑自走了,隻剩下水顏紅了眼圈站在院子裏發愣。
不多時,一陣鳥兒搧動翅膀的聲音從窗口傳來,小白做賊一般小心翼翼地停在窗口,左右張望,眼看四周無人,才歡喜地直奔蘇綰而來,停在她的胸前,討好地要將嘴殼去擦她的衣襟。
蘇綰翻了個白眼,將它撥到一旁:“死小白,不許在這裏擦。你剛才到哪裏去了?你什麼時候竟然和他那般好了,是不是也有什麼秘密瞞著我?”
小白無所謂地理理羽毛,道:“什麼呀,那家夥將我關了起來,你要為我報仇。”
“他為何要關你?”
小白瞅了她一眼,欲言又止,最終道:“我和他彼此看不慣又不是一天兩天的事了。你快點好起來吧,把未已的事情解決好了,我們好去找大人。”
它是氣不過瓊舞摟了蘇綰一個夜晚不放手,與他打架,才被報複地關了起來,還被扣了一頂幹擾他為蘇綰療傷的帽子。它想,瓊舞說不定就等著讓它告訴蘇綰,他對她做了些什麼呢,它偏就不如他的意,讓蘇綰什麼都不知道。看他怎麼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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痛恨要上班的周末。(未完待續,如欲知後事如何,請登陸www.qidian.com,章節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閱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