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後幾日,藍碧、赤珠和琥珀每日晌午結伴來到雲文院學藝。赤珠怕小藍碧累著,每天都幫她打掃前廳,這讓芸娘很是歡喜,認為赤珠這孩子體貼人。這一天,兩人正在邊抹地,邊交頭接耳的議論芸娘廂房前那奇怪的木板回廊,突然赤珠見芸娘和尹娘都不在,扔下抹布,拉起藍碧的小手說:“走!我們去玩玩去!”
“可師傅和尹娘她們去買熏香,一會兒就要回來了!”
“沒關係,就去玩一會兒!”
兩個孩子手拉著拉,歡笑著跑過琥珀習琴的樂正廳。
“你們幹什麼去?”琥珀抱著琵琶叫問,就看著她們兩個人爬上回廊,蹬上木板地,在那裏跳來跳去,那“咚咚咚”的聲音,引得小石山下正在打掃院落的兩個小廝駐足觀望。
“哎呀!你們別鬧了,要是跳壞了這地板,芸娘是要罵的!她好不容易請人修好的,上次就給那個小妖精給跳壞了,你們不要再跳了!”琥珀馬上放下琵琶趕上來止住她們
“好姐姐,這是做什麼用的啊?”赤珠笑著問
“這是跳《響屐舞》用的!你們別鬧了,上次這木板地就給一個女孩子跳壞了,氣的芸娘把她送了回去!”
“什麼是《響屐舞》?”藍碧邊踩邊好奇的追問
“這舞相傳是西施所創,當年吳王夫差命人用數以百計的大缸,上鋪木板,讓西施穿木屐,裙係小鈴,踩在木板上起舞。因鈴聲和大缸的回響聲交織在一起,非常動聽,所以名為《響屐舞》。好了!你們別鬧了!要踩壞了,芸官人非把你們趕出去不可!”
幾人正說鬧著,就看見小石山下的兩個小廝紛紛往前頭跑去。
“不會是師傅回來了吧?”
三人慌忙從回廊上跑了下來,跑到前廳一看,跟著芸娘學藝的另外兩個女弟子已經手拿抹布站在前廳門前竊竊私語。赤珠跑的快,擠到兩個小廝和那兩個女弟子前麵。隻見雲文院正門外一個身穿褐色布衣的家丁正在和一個身穿粉色衣裳、粉色長帛的小女孩吵架。
“哎喲!我的姑奶奶,你就行行好吧!你娘好不容易說動了芸官人,才讓你回來,你就行行好吧!別鬧了!”那個家丁邊罵邊求的說
“我不去!我偏不去!這裏的人就會欺負我,她們一個都不跟我玩,我不去!”那個圓臉長發的姑娘大聲的叫了起來,那聲音雖細,卻像春天的黃鸝鳥一般動聽。那家丁開始扯著這小姑娘的胳膊,把她拚命往門裏拖。
“我不去!就不去!你就是打死我,我也不回去!”
那女孩子嗓子更高了,和那男家丁拚扯起來。周邊看笑話的人都竊竊私笑起來。此時琥珀也慢悠悠的走了過來,想看個究竟。
“姐姐,她是誰啊?”赤珠問道
一看見那粉色衣服的女孩,琥珀不由倒吸一口涼氣,喃喃自語道:“不好,這小妖精又回來了!。。。。。。”
那身穿褐色布衣的家丁見這小姑娘掙紮的曆害,幹脆一不做二不休,扛起她,就把她往門裏送。那女孩子在他肩頭撲騰著雙腿,雙手捶其肩怒罵道:“你放我下來!快放我下來!我回去告爺爺,讓他打斷你的腿。。。。”
“我還怕你告不成?你爺爺才不會向著你呢!”
房裏的幾人正在看熱鬧,見那家丁扛著自家小姐慢慢走進門內。赤珠明眼一看,大叫一聲:“郝白!”在場的人都大吃一驚,那家丁肩頭的小姑娘也突然安靜了下來。
郝白連忙放下肩上的丫頭,遠遠的細辯了一下,隻見前麵跑過來一個身穿紅衣、紫帛、腰別銅笛的胖姑娘。喲!原來是周家大小姐。顧不上許多,忙迎了上去。那小赤珠一頭紮在他的懷裏。
粉衣姑娘本來還怒氣衝衝,忽見裏麵衝出來一個自己不認識的姐姐,而且與郝白如此親近,不由的惱怒,邊摸著臉上的亂發,邊指著赤珠叫問:“郝白!她是誰啊?”
“嗨!小姐,她就是赤珠!”
“原來是你!”那姑娘衝上去,一把把赤珠從郝白的懷裏拉開:“原來就是你打傷了我爺爺的馬,害的我爺爺不能回來陪我過生日!”
赤珠被眼前這個氣焰囂張的姑娘給怔住了,見她竟能說出自己昔日的短,思索一下脫口叫道:“你是晶娘?”
沒想道自己竟被一陌生人認出,估摸一定是爺爺或子鼎在背後說了自己的壞話,這小妖精愣了半天,冷不丁的看見赤珠腰間別的銅笛,又失聲叫道:“好啊!這是我的笛子,你竟然偷我的笛子!”說完衝上來就搶,兩個姑娘把那個銅笛扯的像拔和一般。郝白忙一把摟開晶娘勸道:“姑奶奶!別再惹事啦!”
“郝白!你為什麼不幫我,她拿著的是我的笛子!”
“這是鼎哥哥送給我的!”赤珠漲紅了臉衝她吼起來。
一聽說是小子鼎私送了自己的東西,這小妖精跺腳罵道:“這個臭小子,竟把我的東西送給別人,我告爺爺去,等他回來,讓爺爺打斷他的腿!”
“哎呀!我的小祖宗,你哥哥後來不是又送了你一把玉笛嗎?何必這樣呢?”
幾人正鬧著,藍碧從前廳跑了過來。她剛才從響屐廊下來,時見前廳後門口放著一桶髒水,擔心師傅會說,就先把水桶拐去倒掉。等她回來,卻看見赤珠正在和一個粉衣小姑娘吵架,忙上前問赤珠:“周姐姐,怎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