郝白終於帶著任寧回來了。萬夫人曾再三囑咐晶娘,任寧來的時候,她一定要當麵向人家賠不是。這讓晶娘心裏很是不痛快。
這一天,郝白終於進長安城,把任寧領到了府上,萬孝文不在家。萬夫人一見到這清瘦的小夥子,心中很是惋惜:‘多可憐的孩子!’ 郝白把在周大伯那裏聽來的話,一字不差的轉述了一遍。聽說任寧已和赤珠定了婚,這萬夫人真是打心裏羨慕任寧有這等福氣。心想:‘他家人既然在長安給他安排了落腳的地方,去赤珠那裏是最方便不過的事了。’便回頭對一臉不安的任寧說:“孩子!你就先去赤珠那裏吧!我們這裏一得了你父親的消息,就來告訴你。你要有什麼家信,物品想捎給你父親的,也隨時送過來。你萬大伯給吉良那裏的守城將軍寫了信。說來也巧,都是自已人,說不定你父親還認識,你就放心先在長安住下吧!”
任寧聽後心中甚是歡喜,連聲稱謝。萬夫人回頭問自己的貼身丫頭:“少爺和小姐呢?”
小丫頭寒琳嬉皮笑臉的說:“夫人,少爺在後麵練拳呢!已叫人去叫了,小姐不知道跑那裏去了!”
萬夫人一聽此言剛想發火,就看見子鼎拖著汗走進前堂來。他在青峰嶺曾見過任寧,知道是周大伯家的跑堂,兩人一照麵,他就把任寧給認了出來,學著赤珠大叫了一聲:“寧子哥!”
小寧子見麵前這位英武的少年,也頗為眼熟。郝白見他愣在那裏,拍了一把他的肩說:“你小子,我們家小少爺,你都不記得啦?當年赤珠每天伺候完我家老爺,我送她回去,我們家少爺不也陪送過幾次嗎?還喝過你倒的茶呢!”
“哎呀!是小少爺,都長這麼高了,我都快認不出來了!”
“可寧子哥一點變化都沒有,還是那樣精瘦,我一眼就認出來了。”
這二人想起當年在青峰嶺的往事,投緣的聊了起來。萬夫人拉住子鼎問道:“你妹妹呢?”
子鼎方想起說:“噢!剛才這裏來人去後院叫我們的時候,我看到她急急忙忙收拾了自己的東西,找人送她去雲文院了。她是從後門走的,她說她今天要早點過去,尹師傅要聽她吹笛!”
“這死丫頭!”萬夫人咬著牙,心裏罵道:“平時也沒見你這麼勤快。”
郝白當天就送任寧去了赤珠叔叔那裏,正好赤珠他叔叔開的酒館店少個廚子,赤珠她大叔也巴不得小寧子早些過來幫幫忙,見他已與赤珠訂了親事,便把駕車接送赤珠去雲文院的事交給了他,讓他第二天就去認認路。
不愧為經常走南闖北的人,長安的繁街雜巷並沒難倒他。第二天,送赤珠到雲文院後,他自己便駕車把長安的一些大路摸了一遍。長安的繁華在他看來格外的新奇,傍晚的長安,大街上開始冷清了一些,不過來往的人依舊很多。剛到長安的任寧已在城裏轉了一個下午,他順道買了一些長安店裏需用的醬米油茶,見天色不早,自己在長安城裏也轉了老半天,便駕車回雲文院去接赤珠。
雲文院裏的女孩子們都走的差不多了,雲文院的家丁一見他車上的物品,就知他是來接赤珠的,便讓他等等,進去通報。他一人站在前廳的大場院裏,突然聽見前廳屏風後,傳來一陣悠揚的笛聲,屏風後的人影看不清是誰,屏風那小腳丫子的影子活像皮影畫上的小人,在那裏一晃一晃。任寧一聽就聽出來,屏風後的人吹的是《梅花三弄》。
任寧笑了一下,叫了起來:“怎麼,你學了這麼多年,還在吹這首曲子啊!”
那屏風後的小腦袋,猛的探了出來。那銀製的長鏈耳環搖搖墜墜,一頭烏黑濃密的秀發襯著一張圓圓的俏臉,一雙大眼睛忽閃忽閃的找尋聲音的出處。正是仇人相見,分外眼紅:
“是你!”任寧驚叫了起來。
“你。。。。。你怎麼來了?”晶娘也吃了一驚,又不知如何回他的話,隻憋出這一句。小寧子不想理她,怕多說一句,不知那顆字眼又會引爆她的脾氣,索性“哼!”了一聲,全當做沒看見這個小妖精,繼續往屏風後張望。
“我問你話呢?你怎麼來啦!”
晶娘見他愛理不理的樣,心中真火,卻聽見後來一陣歡笑:“寧子哥!你來啦!”赤珠從屏風後衝了出來。赤珠沒察覺這裏的異狀,隻顧和任寧說話。兩人親熱的剛要離去,晶娘衝了上去,拉住任寧的胳膊說:“等等,我跟你說話呢!” 這時赤珠才覺察有些不對勁,忙一臉迷糊的望著任寧。
晶娘心想:‘於其在家當著家人的麵向這小子賠禮,不如現在當著赤珠姐的麵給他道歉,赤珠姐說不定會向著我。’
“姑娘,您有什麼話要說?”任寧轉過聲,雙手叉在胸前,一副想看好戲的樣子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