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和玄玄在郊外一遊過後,楊珂回到家中就開始有一種說不出的忐忑。玄玄的每一句話對他來說就像是一個台階,莫名的讓他看到了通向頂層的道路,讓他瞬間覺得玄玄是那麼溫柔賢淑,知書答禮。
這一天,他正在兵部操練,突然一位宮裏的宦官來找他。老宦官一見到他,就滿臉堆笑著把一包銀子塞到他的手上
“王公公,這是為何?”
“楊將軍,聖主和相王體恤楊將軍,年初雖罰你一年的俸祿,然念及楊將軍年青,況且家中境遇也不同一般將軍,這些個銀兩,你就先收下吧!”
“這,這怎麼。。。。。。”
楊珂慌了神,捧著一包銀子一時說不上話來。王公公笑了笑說道:“這是聖上的意思。皇上和相王都很看好將軍,不過請將軍不要聲張,有機會單獨麵君,再謝主隆恩。對了,不要忘記找個時間去相王府好好感謝一下相王。”
王公公的一句話說的楊珂心裏泛潮,他突然感到自己的前途無量,往日的抑鬱和不自信一掃而過。。。。。。
晶娘大半年未進相府給玄玄作陪,這讓玄玄好生寂寞,她也未得知藍碧已回長安,隻得天天在家陪著金仙下棋、讀卷或替父會見一些前來投奔的慕僚。
一個陽光普照的晌午,楊珂來相王府給相王請安。一進內園,就瞧見了正在和金仙下棋的玄玄。楊珂心頭像長了八角一樣,啥滋味都有。金仙見英氣逼人的楊珂走了進來,調皮的向玄玄擠了擠眼道:“楊將軍,今日怎麼有空來這裏坐坐?”
楊珂突然覺得有點不好意思,笑著說:“我來給相王請安,感謝相王的照顧。”
“噢?。。。。。。”
金仙意味深長的噢了一口氣,回頭看了一眼玄玄道:“原來隻是來看相王的,不是來看我們的啊?”
“這。。。。。”
麵對金仙的調侃,楊珂一時答不上話來,站在那裏愣了半天,拱手笑著說:“當然,也要給幾位郡主請安!”
玄玄剛想攔著金仙,讓她不要再給楊珂難堪,誰知這開朗的小公主已笑嘻嘻的走下棋坐,搖著扇打量著楊珂,開起玩笑:“聽說楊將軍已訂了婚約,擇日就要娶妻過門。哎!我這個小妹妹聽說這事後,不知道傷心多久呢!她可是仰慕楊將軍很長時間了。”
真是說者無意,聽者有心,楊珂的心裏恰如翻江倒海,一下子愣住了
“姐,別亂說話!”
玄玄想攔住金仙,可自己的眼神冷不防的和楊珂的眼神對撞在一起,楊珂心頭一熱,自己覺得臉有些發熱
“二位郡主別拿在下取笑了。”
他慌忙作揖,轉身走進內堂,可還是偷偷瞄了一眼玄玄,看見玄玄那期盼的眼神,心裏悸動不已。
安樂得知自己的父親悄悄免去了楊珂一年的罰銀,心中大惑不解。一日她和父皇喝茶閑聊,問起了此事。
“那還不是你叔叔保舉他,我隻不過看他年青有為,就順道作了個人情。”
“父皇,你這個人情做的太不值了!”
李顯躺在自己的龍榻上,他最近身體不大好,因此安樂常進宮陪伴。他聽自己愛女如此一說,便不解的問:“有何不值?”
“您要真中意他,直接下召,免了對他的處罰。他見您這麼抬舉他,一定會對您感恩戴德。可如今您隻是悄悄免去他的罰銀,他一定知道這是背後有人幫他說好話,哪裏還會惦記您對他的好!”
“哎喲喲!我的好女兒,你啊!就別為這事操心了,楊珂這個我看不過是個剛愎自用的家夥,你叔叔這麼看好他,這個人情就給你叔叔得了,也好讓我在你叔叔那裏留個好臉麵,你當我真稀罕他啊!”
看著李顯一臉老謀深算的眼神,安樂心頭一樂,知道自己的父皇還是有主意的,忙上前撒嬌問:“父皇,您說皇叔為什麼平白無辜地替這麼一個人說話啊?”
“我哪裏知道?不過我告訴你。你爹不傻,你可知道相王和太平府對我們來說最大的威脅在哪裏嗎?”
安樂不解的搖了搖頭,李顯意味深長的說:“如今這天下最好的人才都往你姑姑那裏跑,可是你皇叔最大的武器就是他那幾個閨女,你那幾個表姐表妹可絕不是吃軟飯的,尤其是金仙和玄玄,都是你姑姑親手帶大的。她們籠絡人才的手段可絕不在你姑姑之下。”
安樂心頭一陣火,尋思:‘沒想到自己的父皇把金仙和玄玄兩個小丫頭抬舉的這麼高,看來不能小瞧她們了!’
太平公主聽私下有人彙報說:‘皇上和相王偷偷免去了楊珂半年的罰銀。’她心中一驚,這楊珂是她舉薦出征的,未立戰功,還損兵折將,在她看來罰他一年的銀子,已是夠少的了。如今自己的兩個兄弟競又如此舉動,這如何能讓三軍誠服。楊珂又是自己的人,他如今又私收了罰銀,還親自去相府答謝,這叫她私下又如何向三軍將士交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