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過了一個月的一個細雨蒙蒙的清晨,藍碧老早就被郝白喚醒。郝白告訴她,子鼎帶自己爹娘已回京,現已過了西門。藍碧慌忙叫所有人起床,打點了府內上下,準備迎接老將軍回家。
當那悠傷的隊伍默默駛來,停在將軍府前時。藍碧和胡女首先看見的就是那已骨瘦如材的萬夫人。藍碧的心瞬間被揪痛了,可是她還是強忍著淚水把萬夫人扶下車。
萬孝文是被幾個同行的官差用木板抬下車輾,萬夫人用顫抖的雙手抓住藍碧說:“老爺一聽到晶娘沒了的消息,這氣就沒喘過來。特別當他看見晶娘那直挺挺的身子,這眼睛就黑了,一頭裁倒在那孩子的身邊。。。。。。就在也沒有起來。。。。。。”
說完萬夫人用手捂著顫抖的雙唇淚如雨下。藍碧忙叫府上的家丁幫著那幾個官差將萬孝文抬進屋裏,自己攙扶著萬夫人的進了房間。
“娘,霄郎。。。。。。他去哪裏了?”
藍碧見沒看著子鼎,又想轉移話題,趕忙送上關心。萬夫人一邊抬腳跨進府門,一邊歎息道:“鼎兒,他去宮裏請罪去了。”
說到這裏,萬夫人停下來拍了拍藍碧的手說:“遺失通關牌是違了重紀,聽韋滿說,晶娘那個丫頭為了防止他們逃跑,把牌子扔到了水裏。鼎兒叫人在那清水河裏撈了幾天都沒找到。隻能向朝庭稟明,請求賜罪!”
看著萬夫人那臉上哭腫的雙眼,藍碧猜測她一定好幾天都沒睡。忙又扶緊她說:“娘,回房休息吧!”
“不急!”萬夫人哀歎道:“先扶我去晶娘的房間坐坐!”
“娘!”
“我沒事”
藍碧見熬不過她,隻得攙扶著萬夫人來到晶娘的房間。
兩人走進那昏暗的屋裏,萬夫人見所有的家具都被人用白布蓋著,忙上前掀開床榻的布蓋。她實在太累了,即使想在自己女兒的屋裏緬懷,也不得不折了自己的雙腿,坐在床邊哀傷。 藍碧命人掀開所有的布蓋,那屋裏的每一件陳設還和晶娘在世時一樣,就好像小晶娘從來沒有離開過,隻不過也未回家。
“司玉,你過來!”萬夫人見藍碧站在一側,就知她擔心自己。忙命她坐在自己的身邊。
萬夫人在自己的懷裏摸了的半天,才掏出一支珠釵,交遞到藍碧眼前問:“認得嗎?”
藍碧見那珠釵是自己少時送給晶娘的生日禮物,這鼻子一酸,感覺自己喉嚨被什麼東西哽住了
“聽子鼎說,這是你以前送給她的生日禮物,她可一直都戴著。這一次這孩子出事,是在也回不來了,子鼎說她是為了任寧那小子奔過去的,可是連任寧的麵都沒見到就把命給丟了。所以我們也把她葬在了青峰嶺,就葬在赤珠的邊上,好讓她們有個伴,也好圓了她的心。等我們老了,不中用了,就到青峰嶺那裏陪她。可是你是她最上心的夥伴,你連她最後一麵都沒見到,這珠釵。。。。。。。這珠釵就給你,全當留個紀念吧!”
萬夫人越說越傷心,可有一個人比她更傷心——藍碧再也控製不住自己的難過,接過珠釵。
“娘!”她淚如雨下的撲倒在萬夫人的懷裏。。。。。
深夜,萬夫人一行都很疲倦。藍碧交待府上人早早給他們收拾了房間,讓他們休息。可是子鼎進宮到月上高樓的時候都沒有回來,這讓藍碧更加的擔心,她叫了一個又一個的人去找,可是就是沒有找到。
涼生子夜後,月照禁垣深
幾乎全府上下的人都睡了,可子鼎還沒有歸來,藍碧急壞了,一個人站在將軍府門前等候。果然她出來不一會兒,就看見喝的歪歪倒倒的子鼎,拖著自己的腳步朝將軍府門前走來。
“霄郎!”
藍碧拾著碎步,衝下台階,一把上前扶住他
“你是誰?”
可能是子鼎喝多了,又或者是夜色確實很深,子鼎醉的一時半會兒沒認出她來
“霄郎!你。。。。。。你怎麼醉成這樣?”
藍碧依著他的一側,想頂著他的半邊走,沒走幾步就見同樣夜不能寐的郝白也走了過來
“原來。。。。。是司玉啊!哈哈!我隻喝了一點點。。。。。就一點點”
趁著將軍府前的燈火,藍碧看清他臉喝的紅的像要燒起來一樣,忙和郝白一左一右的扶他進了門,送他進了屋。
“我沒事,沒事!”
兩人把子鼎安頓在屋裏的八仙桌前,藍碧見子鼎喝的如此之高,忙叫郝白把孩子抱到慶娘房間,擔心子鼎會不小心撞著鳴兒的小床,驚了孩子。她見子鼎挺直了腰呆呆地坐在八仙桌邊。以為他已清醒一點,忙打了水來,想給他抹臉。可她剛把水盆端到桌上,就看見子鼎雙眼直勾勾的盯著水盆,若有所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