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蘭…”聶小櫻俯身抱住董玉蘭纖弱的身子,心髒忽然疼痛起來。她寧願董玉蘭不再理會她,而不是像現在這樣寬容她留在身邊。如果不是她的自私,事情不會是這樣的吧,不會是這樣的吧。
董玉蘭和聶小櫻在病房中泣不成聲。而門外的徐劍佟靠著牆壁,仰望著天花板,久久無語。
董玉蘭一直回避著徐劍佟,隻要他在,她就裝睡。徐劍佟心裏知道,每天隻是送來三餐,隨後便是站在門外聽著聶小櫻和董玉蘭有一句沒一句地說著話,眼裏湛滿悲傷。
費用全部都是聶小櫻出的,而在住院的半個月來,陽楓不曾出現。每天隻有聶小櫻陪著她,其實董玉蘭知道,每個晚上徐劍佟都會陪著她,在早上的時候離去,她都知道,隻是這樣的自己真的沒辦法釋然地麵對。
半個月後,董玉蘭堅持要出院。徐劍佟來接她,她隻是低著頭,不曾抬頭看他一眼,而他隻是扶著她的肩,小心翼翼地往醫院大門走去。
聶小櫻去開車了,他們站在大門,彼此無言。這是個不能揭開的傷疤,揭開會死的,至少董玉蘭是這麼認為的。
“蘭。”聶小櫻將車停在他們麵前,打開後車門,去扶她。董玉蘭卻將她輕輕推開,聶小櫻的臉色一變。
“蘭?”聶小櫻的手停在半空。
“以後離我遠一點吧,聶小櫻。”董玉蘭始終低著頭,咬著唇角說道。她的痛楚,沒有一人能懂,即便是同樣愛之無果的聶小櫻,也不會懂得。在這樣的情況下,她不願意她愛的人每天陪在身邊,看著她心疼。
聶小櫻和徐劍佟都一怔。聶小櫻幾乎不敢相信:“為什麼?蘭,我知道我錯了,你不能原諒我嗎?”
“不…”董玉蘭的聲音弱的更風一樣,“小櫻,已經夠了,我沒有怪過你,你為我做了那麼多,已經夠了。”
“那為什麼?”聶小櫻抓著她的手臂,眼淚襲了上來。
董玉蘭輕輕地將她的手鬆開,隨後轉過身去,淡聲道:“沒有為什麼。我想一個人走走。”說罷,跛著腳艱難地往前走去,背影消瘦得令人心疼。
徐劍佟神色落寞地看著她的背影,心髒攪成一團。忽而大步上前,不由分說便將董玉蘭攔腰抱起,大步往車子走來。愣了愣的聶小櫻見狀,打開車門,直到兩人進入車內,她也坐上車,發動引擎而去。
“放開我——放開我——”董玉蘭被著突如其來的舉動嚇了好大一跳,不斷地掙紮著。眼淚像水一樣竄了出來,不斷地拍打著徐劍佟,像隻小野獸一樣叫著。
“冷靜點,蘭!”徐劍佟抓住她的雙手,低吼道。董玉蘭頓時愣住,看著擰緊了眉毛的徐劍佟。這是他第一次那麼大聲地吼她,第一次。
“不管發生什麼事情,蘭,我都會在你的身邊。”徐劍佟的聲音一下子軟了下來,將她的雙手握在手心,接著道,“蘭,出來之前,我們答應過他們要好好地讀書,好好地照顧自己,我答應過所有人,要好好地照顧你,不管前麵的路有多難,我都會好好照顧你,你別怕,隻要站在我的身後就好了…”